五皇子的药方里附子量轻,不然,今天也没有我在这与公子说话了。”
张禾把范仲泉手里的扇子接过来,默默地扇着火。他能说什么呢?凡事都有两面,谁都知道做皇商钱好赚,可一旦出了事情却是要连命都搭进去的,像范家这种被人当枪使最后又背了黑锅的,不算少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今说冤枉,实在也是没任何意义。
“见笑了。”范仲泉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也是好久都没说话了。分家了,走的走散的散,这大宅子就剩了我一个带着母亲,平日里也没人来。”
“嗯,没事。您别太消沉了,富贵时有富贵的日子,贫穷时有贫穷的活法,范公子正年轻,未见得就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张禾客气地说了一句。他明白这样的情形再多劝慰也是单薄,更何况自己与他素昧平生,实在无谓多说。
“谢谢……,可我终究是负了琼枝,这辈子我再如何也是与她无缘的了。”范仲泉对着张禾草草地拱了拱手,眼中竟已是泪光点点。
张禾原以为秀蕊口中的范公子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替琼枝不值得,可面对如此情景他也不知道是否该去指责。
其实,那琼枝对范仲泉一片痴心,连他送的一个镯子都不舍弃,又怎么会因为他家道中落而嫌弃于他。但话说回来,原梁大水之时范家正在焦头烂额,就算范仲泉那时想去找琼枝,怕是也有心无力的。
怎么解呢?一段原该是郎情妾意的大好姻缘。
范仲泉把张禾送到了门口,再三请他照顾好琼枝,也恳请他不要将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告诉她,“就让她觉得我是个负心人吧,也好就此将我忘了。”他如此说道。
张禾一一应下。最终,他还是没忍心把琼枝的遭遇告诉范仲泉,也没有说那个他心中牵挂的女子已香消玉殒。至于那镯子,还有那镯子里执念不休的一缕香魂,也便交由命数了。
彼时霁月山庄的正房里,林钰亦是觉得自己命运叵测。
李香儿难得有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像个长辈那样看着林钰。她李香儿是大而化之,是口无遮拦,可那并不代表她笨。
自己的儿子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从一个屁也不会的肉团养到如今,林钰想什么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正因为她看出来了,所以才不能让他由着性子。
“林钰,你不喜欢袁陵香。嗯,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你不想娶她,对吗?”
林钰知道李香儿还有后话,却猜不出那后话是什么,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我……”林钰吭哧了半天,也只能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香儿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林钰面前,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林钰的脸,“你不知道娘却是知道的。可是钰儿,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看!你还是知道啊!”李香儿狡猾地笑了笑。
林钰按了按眉心,觉得头疼,“娘,您犯得着跟自己儿子耍心眼儿吗?”
“不是我跟你耍心眼儿,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子不要跟我耍心眼儿。”李香儿绕着林钰转了一圈,一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居高临下地说:“为什么不行,你自己也知道,不然刚才不会在陵香面前急于否认,娘说的对吗?”
林钰在李香儿的威压下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话去年我跟李檀说过,今年也跟你说一遍。儿子,这世上没有离了活不了的人,男子汉大丈夫,别说出去让人觉得咱们霁月山庄的少爷没见过女人。”李香儿点了点林钰的脑门,“既然已经知道无望,就别去做那徒劳的事。”
“我不是活不了,我只是放不下。”
“放不下就别放。揣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