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踏月疑惑的目光，店小二迟疑了一番，说：“魑魅，攻击性很强的动物。如此说来，这些毛发……”

    他顿了顿，低沉着声音续道：“我们的食店有一道菜，叫油淋魑脑。本来，我们一般是给客人们提供猴子的。但一些客人吃厌了，要求我们来些新品种。于是，几个月前，我们的掌柜不知从那里购入了一批魑魅。那群魑魅的脾气还真暴烈，有几只还咬破了铁笼的锁，逃到山上去了……”

    百里踏月听得直皱眉：“油淋魑脑？这么残忍的菜式你们也提供？太不人道了吧？”

    店小二叹了口气：“我也劝过掌柜取消这些禁菜，我甚至提出用我的一半工资来维持食店的开支。可是掌柜不以为然，跟我说，要么继续干，要么滚蛋，别废话，我不到其他饭碗了，为了生活，也只能留下来。”

    踏月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无讽刺地说：“为了生活？我说，难道你每次把那些滚烫的油灌入魑子的脑袋时，你的手不会颤抖吗？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我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

    店小二立即澄清道，“我只是负责一些普通菜肴的烹饪。那些什么油淋魑脑、活叫驴、铁板烧鸭掌之类的禁菜，都是掌柜亲自下厨的。”

    她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又问：“这么说，每次都是你们掌柜亲自把滚油灌入那些魑魅的脑袋？”

    “是的。”店小二使劲地点了点头，“他似乎还很享受这个过程呢。”

    百里踏月沉吟不语，思考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见店小二忽然大叫一声：“对了。难道是那样？”

    “什么？”柳姑娘惊讶中略带好奇，“小二哥，杀死掌柜的杀手是谁你都已经知道了？”

    店小二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地说：“应该没错。”

    百里踏月和柳姑娘静候郑刑警的解答。

    店小二深深地吸了口气，舔了舔嘴唇，才朗声说道：“根据我的推理，杀死李立的杀手，就是──魑魅。”

    柳姑娘疑惑：“魑魅？”

    店小二“嗯”了一声：“可能就是之前逃跑的那几只魑魅的其中一只。那些魑魅虽然逃跑了，但还在附近徘徊。它们经常看到掌柜用滚油灌入它们的同类的脑袋，折磨至死，心中对李立恨之入骨。终于，昨天晚上，在李立把房门上锁并且上床睡觉后，其中一只魑魅爬上了房子屋顶，通过天窗进入了李立的房间，咬烂了李立的脸部，还咬断了李立的喉咙。杀死李立后，再通过天窗逃跑。”

    店小二说到这里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紧接着又说道：“难道不是吗？人无法通过那扇天窗爬进来，但魑魅却可以，就是李立衣服上所沾着的那几根魑魅的毛发。”

    他说到这里，向百里踏月望了一眼，洋洋自得地道：“客官，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她没有回答，甚至瞧了没瞧郑刑警一眼，只是慢条斯理地走到柳姑娘面前，忽然把脑袋凑到柳姑娘的脖子上。

    柳姑娘突然跟这‘美男’来了个“亲密接触”，心中一动，脸蛋儿不由得红了起来。

    她还没回过神来，她却已走开，又来到店小二的面前，嗅了嗅店小二的身体。

    两人莫名其妙，店小二问道：“客官，你在干嘛？”

    她还是没有回答，轻轻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桌，向店小二问道：“这书桌上有一个杯子，我刚才看过了，杯子里残留着乌龙茶的残渣。李立很喜欢喝茶水？”

    店小二点了点头：“是，据我所知，掌柜每晚睡前都要喝一杯的。”

    她“哦”的一声，接着又向柳姑娘问道：“那边的洗手盘里放着一只大烟袋，是谁的？”

    柳姑娘说道：“是掌柜的，是掌柜托我帮他买的。掌柜十分喜爱抽大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