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和北大队的军官们说话,还能揽活,现在居然还能穿着北大队的呢料大衣在军营里招摇过市,因此难民们对她也是颇为信任的。而外籍军团的官兵们对于她其实也还是较信任的,基本有什么难民人力的需要,找沈云英能够解决,她大多数时候还是能够在自己解决的。
沈云英跟炊事员说好了,然后兴致勃勃地跑出了炊事排的工作区域,转身来到了清洗区。清洗区是建立在营地附近的几栋小房子,房子的地面铺设了地板与排水沟,面用竹筒设置了喷头,可以由锅炉加热水罐,再通过这些竹筒供水让士兵和难民们洗澡。对于难民们而言,洗澡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这个时代华北是非常缺水的,许多华北的省份一直到解放后十多年还只能保证一年才洗一次澡,甚至于有的地方一生洗三次澡,出生一次结婚一次下葬前洗一次。然而现在竟然这些北大队的营区里还能保证有水洗澡竟然还是热水,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能够在热气腾腾的房间里洗澡,简直是超级舒适的享受。
沈云英也很喜欢洗澡,但是她更喜欢的是用这些洗澡的热水来洗衣服,要知道每年冬天都是她最害怕的时候,她家庭条件虽然属于,但是并没有足够的钱去养一个丫鬟,所以家洗衣服的事情都是靠她自己双手实现的,而为了洗衣服专门去烧水又是件浪费柴火的事情,因此冰冷刺骨的水总是会给她留下无法磨灭的可怕记忆。但是在这里,这些官兵们似乎奢侈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地,他们居然能够每天十二个时辰提供热水,还能在营区的不少房子里提供“暖气”服务,让房间里的温度如同春天一般温暖。女性难民们乐意于帮北大队官兵们清洗衣服和帮厨,有不间断的热水供应也占据了主要驱动力。
她走进了女性洗澡间,洗澡间的央是一个硕大的桶,桶里是满满的热水,大量的衣服漂浮在水。几个女难民见她进来,朝她打了个招呼,接着将衣服一件件挑出来进行清洗。洗好了的衣服则被稍微叠好了放在一旁的篮子里,不时会有推着小车的女难民会进来把这些装满新洗过的衣服的篮子抬车,再把送过来的空篮子放下,接着把这些衣服运到外面去。
这些衣服被送到附近的一间特别的“高温消毒室”里,衣服会被平整地摊开在蒸汽消毒柜,通过两分钟的蒸汽高温消毒,保证里面可能会被沾染的寄生虫和病毒彻底消灭。被彻底消毒过的衣服将被送到隔壁的几间“烘干室”里,通过蒸汽烘干机保证这些衣服的水份被蒸发干,最后由女难民们将这些已经干透了的衣服取下来,按照面的不同编码送到不同营房里。
这样的洗衣方式可谓非常先进,这些女难民也有曾经帮人浆洗衣服的仆妇,她们坦言从未见过如此有效率的安排方法,以前她们在帮别人浆洗衣服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地出现送错地方等情况,但是在这里只要每个人做好手头的事情不会出现纰漏。
“今天的衣服怎么这么少啊?”一个女子跟沈云英抱怨道,沈云英笑着答道,“衣服少还不好啊?可以少干活了啊!现在这时候是冬天,那些小伙子练兵本来不怎么出汗的,地又没有多少泥水,当然不怎么需要洗衣了啊。”
“少干活?少干活会少吃饭啊!”说话的女子有些无奈地说道,“每天洗多少衣服才有多少竹筹,吃东西得靠竹筹呢。”
“没事,”沈云英笑着安慰道,“不会的,我刚才过伙房的时候伙夫跟我说了,让叫一些人过去洗碗,洗碗也包吃的,衣服的竹筹少了点,分一些人过去洗碗,这样大家都能吃饱了的。”
“嗯嗯,还好有沈姑娘帮我们合计,”说话的女子一脸开心,“等下我去洗碗吧!”
“别啊,我去洗碗吧,让我也吃一次食堂来!”“大家谁不是吃食堂的?不都一样吗?”“你是看了做饭的那些帅气小哥了吧?”几个女人顿时热闹起来了,纷纷打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