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噩噩,痴痴呆呆地过了半年,当一个老和尚连同皇帝南宫鹤影把昏迷不醒的洛神樱带到她面前时,她一下子就恢复了神智
“不,不穿白色。”
夏小翜自回忆中回神,看到自己已经穿好了一身的白纱襦裙,她皱了皱眉,轻言道:“红色的那套吧,王爷喜欢红色。”
说完便自顾自地将白衣脱了下来,春夏秋冬默默地为她换衣,点状,正要将她一头长发盘成发髻时,她拒绝了。
“就这样吧。”
她要等,她要等洛神樱醒来亲自为她盘发,亲自为她插上及笄的发簪,插上那支他送给她的白玉桃花簪。
夏小翜一身红衣,如同一枝傲然的红梅,不盈一握的腰身却又太过纤细,一头柔顺的长发静静地披在身后,秀眉如黛,眼眸明亮,鼻子小巧,唇红娇嫩,当她出现在阳光下,站在郡主府的庭院时,晃了一院子久候的宾客。
少女清雅绝丽,阳光明媚肆意,气氛却有些沉,以皇帝南宫鹤影为首的宾客们齐齐向她投去注目礼,没人说话,却同时淡淡的笑着。
“贤悠给皇上请安,贤悠不知皇上莅临,请皇上恕罪。”
夏小翜望向宾客,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一身紫衣的南宫鹤影,她还真是没想到一个小小及笄礼,皇上会亲自前来,不由嘴角有些抽,赶紧走过去福身请安。
“贤悠不必多礼,朕今日穿的可是便装。”言下之意便是不以皇帝身份驾临,行礼便生疏了,南宫鹤影淡淡一笑,温润地开口问道:“及笄需挽发,贤悠何故披散长发,还是挽起来吧。”
女子十五及笄,及笄需挽发插簪,代表着女子的成熟,可以婚配嫁人,夏小翜不挽发,一方面是遗憾着挽发之人不是洛神樱,虽然这道程序该由长辈来做,但她先前已经和洛神樱说好的,挽发他来做,可他沉睡未醒,她下意识地不想毁约,更不愿假他人之手。
另一方面,举行及笄礼完全是为了让柳氏宽心,对她而言,及笄之后,若有人真的上门提亲,拒绝起来还真是麻烦,所以,夏小翜不挽发是什么寓意,其实南宫鹤影及其他人的心里都清楚的很。
可空尘大师也说过,如果洛神樱双百之日还不能醒来的话,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清醒了,而今,夏小翜及笄的日子都过了百日,洛神樱躺了一年都没醒,只怕是凶多吉少,南宫鹤影又怎么忍心看到如花一样的女子以这种方式表忠贞?一辈子都不嫁了吗?
在是身穿便装,他也是皇帝陛下,皇帝金口玉言,倒不好反驳了,夏小翜明白南宫鹤影的关怀,倒也干脆点了头。
柳氏看见,既欣慰又担忧,夏小翜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却是她从小带大的,感情上早是母女情分,私心里,她绝不愿夏小翜浑浑噩噩过一生,如果洛神樱再不醒来,她势必要说服她另觅良缘。
而这也是她所担忧的,就像她与吴三虎,当初是多么强势的拒绝,可吴三虎就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原来二次婚配也可以蜜罐里调油,甜得令人迷醉。
柳氏看见夏小翜点了头,她几步走过来,柔声说:“郡主,让舅母帮你梳发吧。”
自从嫁了吴三虎,柳氏便以夏小翜的舅母自称。
夏小翜没多说什么,夏日的阳光中,她点了点头,两步走到一块红毯之上跪坐下来,乖巧安静的等着柳氏梳发。
庭院里,阳光明媚,榕树下依主次坐着高贵的宾客,以一身紫衣的南宫鹤影为首。
宾客正前方,一块红毯铺地,夏小翜跪坐其上,面前一台小桌几,春夏秋冬四位丫鬟脚步整齐,捧着托盘依次走过来,将一应物品摆好之后便退了下去,此时,作为仪式的主理人吴三虎开口说了一句“及笄开始”,便有柳氏走近,拿起小桌几上的木梳轻缓的为夏小翜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