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门老军营的一所房子里,灯火通明的客厅都是满座,就连飘窗边上的榻榻米软凳上都坐着人。w贺老爷子坐在沙发中央逗刚满三岁的重外孙,小家伙每认对一个字,老爷子就奖赏一颗糖。贺煜娴端着盏茶摇头:“生前就说好不给糖吃,现在却一天也离不开那玩意儿。”
孩子他爸笑:“有他老人家在,谁敢不给吃?”老爷子顶着稀疏雪白的头发弯腰摸摸小重孙的头,再笑着坐起来时就一巴掌拍在贺煜宸的大腿上:“你大姐的第二个孩子已经三岁,二姐的孩子也都念初中了。现在就看你什么时候结婚?爷爷可盼着呢。”
他一边胡乱摁着遥控器一边偏头朝老人家灿然一笑:“结婚麻烦,赶明儿直接给您抱孙子。”刚说完肩头上就结实地挨了一拳,他妈斥他:“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二姐贺煜景也跟着嚷嚷:“瞎胡乱摁什么呢,这台我看得好好的,快给我调回去。”
贺煜景刚念初中的女儿不乐意了,空出玩pad的手捅她老妈的腰:“你别总欺负舅舅!”她妈拨了一下头发,“让换个台怎么就欺负他了?你这孩子,老不分青红皂白就向着他!”
贺煜宸手机响了,他摁下接听键又抽了几张红色人民币丢在小姑娘的电脑上,然后在小姑娘的笑声和贺煜景的咋呼中往外走。他妈大声招呼着:“你还回来吃饭吗?”他正讲着电话,头也不回就伸出手臂摇了摇,贺老爷子呷了口茶道,“年轻人爱玩儿,由他去吧。”
推门的时候,包厢里正热闹非凡,陆翊明一看见他就热情招呼:“可算把您给盼来了!”说完就把他往靠窗的沙发上边上引,“看看,我把谁给你请过来了!”贺煜宸眼前一亮,就看着秦依穿着羊毛连衣裙,正端坐在沙发里朝他笑。“人家可是大老远专程为你才过来的。”陆翊明递给他一支烟,十分献殷勤地说。
“才没有呢,你别听他瞎说,我今晚是过来演出的。”她将打卷的裙摆捋得平展,红着一张小脸瞪陆翊明。身边的人早知趣地让开座,贺煜宸挨着她坐下问:“演完了?”她乖觉地点点头,顿了顿又说,“我过会儿就要回去了。”他看着她笑,“我送你。”
“啧啧!瞧得我牙酸。”姚城撞陆翊明的肩,“你对我妹要是也这样温柔,她指不定乐成什么样。”陆翊明扭曲着一张脸说:“她就没有不乐的时候!”秦依抬起头来冲他笑,一张瓜子脸仍然通红,“是姚漫吧?只听诗诗提起过,我还没见过她人呢。”
姚城抓了一手扑克牌,叼着烟说,“想见她还不容易,回头咱们再聚了,你跟三哥一块儿来不就见着了。”她不说话了,低埋着头摆弄手里的杯子,露出玉一样的脖子。又坐了几分钟,贺煜宸掐了烟问姚城,“夏尧住你们家,以前怎么没见过?”
姚城正专心致志地专研手里的牌,反应一阵子才说,“你这几年不是没在嘛,她也是前几年才搬过来住。”边上陆翊明支支吾吾地开口:“那、那个,三、三哥……”一句话还没说完,接着就一边将贺煜宸不经意间丢在他脚背上的烟头甩开,一边发出惊天动地地嚎叫,“您边上有烟灰缸啊!盆栽后头也有垃圾桶啊!您为啥偏要把这东西往我这儿仍啊!烫人得很啊!”
贺煜宸拍拍他的肩,和善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手滑。”然后又回头问秦依,“几点的飞机?”秦依伸出胳膊看看表,“嗯,再不走就赶不上了。”去机场的路上,秦依断断续续说了不少话,谈的大多都是最近演出的事。她刚毕业没多久,学生气很浓,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引到课业身上,“班里最早会二十一鞭转的就是我了,刚学的时候还摔过很多次呢,膝盖都淤青了一大片。”
贺煜宸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时候学校排节目,某个小丫头被强拉去充数,每天下午排练两小时,晚上等他下课的时候时常叹息:“这帮人哪是来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