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厅等着,接你的车立刻到。”
他挂电话的速度依旧非常快,快到让严幼微都没问清那辆车长什么样。
但很快她就知道,其实根本不用问。因为这个时间点在这个地方,会出现加长悍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致美的最高“领导人”要出行了,闲杂人等最好有意避让的意思。
严幼微上车一看,曾子牧正在那儿闭目养神。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很显然是在嘲笑某人。严幼微如今不敢得罪他,只能赔着笑脸道:“不好意思,起晚了。”
曾子牧依旧没睁眼,慢悠悠道:“娄海平真是功德无量,不仅救了任婷婷,连带你也一并救了。”
这明显就是在讽刺她借着任婷婷的关系上班不守规矩。严幼微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特别是阳阳上幼儿园后,她迟到早退的现象明显增多了。但她也时常不拿钱加班到深夜啊。像她们这样的工作本来就没个定时定点,只要把份内的事情干好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走神,一直到曾子牧再次开口:“从这里到赫拉号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严幼微瞬间回过神来,从包里翻出纸笔,又拿出支录音笔夹在胸前。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却张不开嘴。
“昨晚做功课了吗?”
“没。”
“那你都干什么了?”
“睡觉啊。”
曾子牧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不过这笑明显带了嘲讽的意味:“没有任婷婷,我看你在报社一天也待不下去。”
严幼微有些不服气:“采访大人物我确实没经验,我平时只跟老百姓打交道。我早就提议派个专业人士来,你又不愿意。”
“我看你的面子才答应的采访,你还要我花心思去应付一个不认识的人?”
严幼微理亏地闭嘴。
曾子牧倒像是对她刚才的话来了兴趣,追问道:“你平时都采访些什么?”
“民生啊,社会新闻之类的。比如哪处的大楼着火了,哪家餐厅煤气爆炸了,还有什么大桥倒塌了,男人爬上高塔要自杀了之类的,都是些最基层的东西。”
曾子牧边听边点头:“都是些危险的地方。”
“也有不危险的,比如去菜市场调查菜价,去商场采访商户,也有去学校调查校园暴力之类的,很多很多。”
严幼微说完之后等着曾子牧接话,但对方却沉默了。五六米长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安静得只听到微弱的引擎声。严幼微不免有些局促,打开笔记本准备采访内容。她刚想开口,曾子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跟从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你连食堂菜价都背不全。”
严幼微失笑:“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当然不一样了,我现在都有孩子了。”
一提到这个,车里原本和谐的气氛立马冷了下来。其实严幼微已经察觉到了,从昨天晚餐开始曾子牧对她的态度就起了变化。他们两个原本渐渐和缓的关系因为阳阳的一句话,重新跌入了万年冰窖。严幼微甚至发现,今天曾子牧看她的眼神明显比之前冷了许多。
刚刚谈她的工作时似乎挽回了几分,但她一不留神旧事重提,曾子牧平淡的脸上立马现出一丝冰冷。
严幼微有些不太敢看他的眼神,也不指望他再插嘴,快速地转移了话题:“那个曾先生,我们开始吧。关于你的一些个人资料”
“这些你比谁都清楚,不用来问我。”
好吧,那就跳过这一段吧。严幼微努力想找一个切入点来聊。任婷婷对这次的采访只给了一个要求:要问别人永远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那些主流的官方的东西他们都有,根本用不着她去问。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