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客套话罢了。曾子牧甩甩头,把严幼微和阳阳甩出了大脑,一踩油门就离开了小区。
严幼微抱着孩子一口气上了四楼,站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终于觉得累了。于是她直接敲门,几下之后就有人上来开门。严母一见到女儿和外孙,焦急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下来。她一把接过孩子,吩咐女儿道:“赶紧去洗个脸,还没吃饭吧?”
“没。”
严母刚想抱阳阳回房,一眼瞅见女儿的膝盖:“你这膝盖怎么回事儿?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说清楚,害我跟你爸在家里干着急。”
严父拿着报纸捏着老花镜走了出来,往客厅的单人沙发一坐,还是年轻时当干部的那副模样。他也跟老婆一起数落女儿:“下了班这么晚才回家,你带阳阳去哪了?”
在两人的围追逼问下,严幼微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她略过了曾子牧帮忙追车的事情,只说是拦的士追的。婆婆撒泼耍赖的事情也轻描淡写带了过去。但就是这样,也听得严母连连拍胸口:“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你这婆婆从前就不省心,那时你还跟建中谈恋爱呢。算了算了,从前的事情咱们不提,她这回又是怎么了,你是孩子的妈妈呀,她怎么能这么做呢?”
“你去跟她说,想把阳阳带回柯家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虽然退下来了,认识的老朋友还有几个。她再这么胡闹,回头我”
“好了爸,我已经解决了。”严幼微有点怕她爸这种打官腔的架势。就算他没退休从前在机关里职务也不高,就一普通的机关干部,能有什么能量。
再说柯家也不全是糊涂人,至少她那个公公还不错。有他看着婆婆,想来以后不会再出大问题了。
严母抱着阳阳往房间走,边走边唠叨:“唉,这叫什么事儿啊。建中突然去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可再不好受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孩子总得跟着妈过才是,没的说你人还在就要把孩子放爷爷奶奶家养的道理。孩子已经没有爸了,还能连妈都没了吗?这几天还是我去接孩子吧,我早点去,守在幼儿园门口,看她还敢把孩子偷了去不成。”
严幼微也不接她的话茬,径自回房洗漱去了。她进浴室泡了个澡,又处理了膝盖上的伤口,然后出来匆匆扒了几口饭就上床睡觉了。明天要上班,她还得强打起精神去挣钱。曾经的豪门儿媳妇一旦离了那个家就什么都不是了,吃的用的全得靠自己挣回来。
但这样其实也不错,至少活得心安理得,不必像从前那样总得把心提在半空中。人人都说嫁豪门好,可内里真正的苦与乐,只有嫁过的人才知道。
她头一沾枕头就开始打呵欠,可偏偏怎么努力都睡不着。三年不见曾子牧,一见竟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下。刚才事情太多来不及细想,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严幼微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件事情。
离婚之后她一直挺好强,希望自己能过得很好。即便这辈子中头奖也不可能赶上曾家的财富,但至少她可以活得比较有质感。跟曾子牧再见的时候,也不会让对方产生“这个女人离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感叹。
可偏偏事与愿违,让他见识了自己人生中最落魄的一幕。他应该在心里笑话她吧,当初离婚之后闪电和初恋结婚,结果初恋没几天就死了,现在又跟婆婆搞得这么僵。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怎么看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曾子牧有可能在背地里看自己笑话,严幼微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的呢?他们明明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两家门对门窗对窗,从穿着开档裤起就混在一起的青梅竹马。
曾子牧只比她一岁,却从小有领袖风范,大院里的其它小萝卜头都听他的。严幼微年纪不大却很有头脑,从小就知道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