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莞心里冷笑着,洪氏想做好人,还不拿出点好的东西。当然,就算洪氏拿出好的嫁衣,她也没打算穿。
不过她面上露出笑容:“这真是漂亮啊!”假装赞叹着:“谢谢夫人为向莞着想。”
安冉若看着嫁衣,心想,女儿是怎么回事,这嫁衣这么粗糙,难道她都看不出来吗?正想说什么,却被沈向莞一把拉住。安冉若知道,女儿这样,就是让她别说话。
洪氏见沈向莞并没有挑剔嫁衣的不好,心想,果然是庶女,连世面都没见过,这样的嫁衣她都称赞,眼睛中已经有鄙夷的目光,可脸上依旧笑着:“向莞你喜欢就好,我就放心了。”
沈向莞笑着低下了头,心想,也该来了吧。
果然,这时候沈青山就从外面走进堂内。
各房一看沈青山来了,连忙都站起身:“见过老爷。”
洪氏问:“老爷怎么有闲情过来这里?”
沈青山眉头一拧:“不是你派人说有事让我过来的吗?”
洪氏微微吃惊:“我,我没有啊!”然后又笑着说:“只怕是哪个不长脑子的小厮弄错了吧。我们娘们正说女人的事儿,巴巴把老爷叫过来,老爷也会不耐烦的。”这意思是让沈青山离开。
沈青山觉的也是,转身正要走。
沈向莞连忙把那身苏缎嫁衣展开,在身上比量起来,走到沈青山面前,笑着说:“父亲,您看,这是夫人给我准备的嫁衣,是不是很漂亮。”说着,脸上露出一副待嫁小女儿的兴奋和娇羞之色。
沈青山看了一眼,只觉得不过是身红衣,也没有什么特别不特别,点点头:“你喜欢就好。”说着,就迈步要离开桂喜堂。
沈向莞连忙给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会意,两三步走到前面:“老爷,恕奴婢多嘴,二小姐出嫁的时候,是万万穿不得这身嫁衣的。”
沈青山一听这话,马上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沈向莞手里的嫁衣,又看了看周嬷嬷,问:“何出此言?”
周嬷嬷上前摸了摸嫁衣,然后说:“回老爷的话,这嫁衣用料是苏缎,不够规格。”
周嬷嬷是白家推荐的人,见多识广,沈青山碍于白家的面子,对周嬷嬷也礼让三分,一听她这么说,不由的也上了心:“嬷嬷这话怎么讲?”
周嬷嬷说:“老爷,奴婢以前在宫里在内务府当过差,各种衣料也有所了解。丝绸里,最上乘的,是云州所出的云锦,其次是蜀州所出的蜀锦,再次就是粤州所出的莨绸,苏缎连前十都排不上。近几年,皇家婚礼礼服的用料,一般都是用云锦蜀锦,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也是如此,就算是一般小富贵的人家,也都用的是莨绸。苏缎,只是寻常百姓家女儿出嫁才用的料子。”
话说到这儿了,沈青山当然已经明白,要是沈向莞大婚的时候穿这样一身嫁衣,那就是打沈府的脸啊!堂堂将军府,难道连嫁衣的钱都出不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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