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掠庭院,彼岸妖冶,红色拂动;窗内,风掠窗柩,暖风摇曳,热气烘烘。
南宫牧见沐药儿狐疑的看过来,半响,轻叹一声:“李一草与当年的事,确实无甚关系,只是,为了房御医,不得不除掉他”
倾身给她续满了茶水,方沉声道:“当年,你爹在边关的军情传来,你娘正待产,听闻消息,急火攻心,难产又大出血,产婆和御医皆束手无策,九死一生之际,是房御医,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忙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救回了你们母女”
“后来,你娘带人去了边关,你又连日连夜的高烧不退,饭食难喂,滴水不沾,老将军便派人去请房御医,彼时,房御医正告假回乡,给娘家远亲侄儿诊病,听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回了京,守了你三日三夜,方救回了你,但他那远亲侄儿,却因病情耽误,坏了脑子,他娘家人觉得有愧,便要求他,将那家人的另一个孩子,带在身边,收为弟子”
“房御医本态度坚决,他说:你少了个儿子,还有四个儿子五个女儿,若嫌不够,还可再生,可上官琉璃,是少将军和颜郡主这对护国英雄唯一的血脉,孰重孰轻,他分的清楚,便是他自己的儿子,他亦会如此做”
“后来,房御医实在经不住娘家人吵闹,又见李一草对医术颇具慧根,便将他带在了身边,早些年,李一草也确实受人喜欢,聪明伶俐,勤学好问,但自从,早些年认识了冯暨,出了那档子事,又受了李群明的蛊惑,便一发不可收拾,净做些丧尽天良,残害百姓的事情”
“这么多年,老将军的身子,房御医没少费心,你姑姑在宫中,他也没少帮忙,如今,眼看着就要回乡颐养天年,若是李一草的破事见了光,房御医只怕,不但晚节不保,连人也得倒下,所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趁着小姐在,房御医身子又暂时无恙,先将那李一草给收拾了”
沐药儿听了半响,不置可否,戳着球球的小爪子,一人一狐,玩的不亦乐乎,南宫牧见她望着窗外,神色恍惚,忍不住叫了声:“小姐?”
沐药儿收回目光,眼神微暗,少顷,忽而问道:“所以,冯德水和徐清廉的位子,你有人选了?”
南宫牧些许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姐年前,说要开庄,我只顾着兴奋这件事了,忘了这茬,这不是听到末叶带来的消息,赶紧过来,问问小姐吗,徐清廉的位子好说,找个能说会道会敛钱的就行,只是那京兆尹......”
沐药儿眯了眯眼,淡声道:“你觉得,房寅这个人怎么样”
房寅?房御医的大儿子?
南宫牧一愣,试探道:“小姐,是想将他收为己用?”
沐药儿沉默,没有应声,南宫牧凝思片刻,沉声道:“房寅此人,出生医学世家,虽为房御医长子,却无心医学,醉心官道,此人甚有手段,心思清透,但因房御医不喜他做官,两父子深有矛盾,房寅一气之下,离了京城,如今,只是汴州知州”
南宫牧拧着眉头:“此人心气极高,但深有原则,且为人端正,聪慧过人,对官场之事,颇具心得,若能为我们所用,那京兆尹,非他莫属,再合适不过,只是,房御医那......”
“你知道我会问他,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沐药儿目光清幽,清灵剔透,淡声打断他。
南宫牧浑身一僵,面露尴尬,装模作样干咳了一声,直打哈哈:“那什么,小姐,我这,我这是对天下事,尽握在手掌之中,哈哈,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沐药儿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房御医那,你不用管,你亲自去见那房寅,将他骗过来”
南宫牧正欢喜,猛地听到最后一句话,面色一僵,张了张嘴:“骗......骗过来......”
风掠引花香,诡异且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