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霖有看了云琨一眼,心说手下败将而已,爷不跟你一般见识,便笑道:“怕是那边长公主重新点了戏,想必戏班子正在加紧装扮。我叫人去催一催。”
韩熵戈点了点头,萧霖这家伙先出去一下也好。至于云琨,如今已经娶了妻子,怎么还一身的刺儿?回头该跟他聊一聊了。
湖面上还有一艘船,确切的说不是一艘船,而是十几艘小船用铁链连成一体,然后铺了木板,搭建起了戏台子的戏船。虽然那戏台子是临时搭建的,但也颇花费了些心思,道具幕布遮阳棚等应有尽有,后面还有化妆间和更衣间茶水间。
长公主点了一出赏花时,那边的戏子们精心装扮了,锣鼓声起,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
韩明灿找来的戏班子的确是云都城里最好的,戏台上那蒋蕙香装扮起来身段妖娆,眉目传情,声音又如昆山玉碎,隔着水面传来,更加清甜甘冽。船上原本说说笑笑的众人立刻停了下来,开始专心听戏。
姚燕语开始在凝华长公主一席陪坐敬酒,之后又去次席坐了片刻跟老太太和几位少夫人说笑了几句。这会儿开戏,众人都不再说笑,她便趁空瞧瞧起身去舱外透气。
水面上总是有些风的,姚燕语一出来,衣袂便翩跹而起,发髻上的一根细碎珊瑚珠穿成的步摇流苏被风吹得窸窸窣窣,那只口衔流苏的点翠凤钗亦是振翅欲飞。
香薷悄悄地端着一盏温热的冰糖雪蛤送上来,低声回道:“夫人,先吃一点吧,待会儿估计要吃不少酒呢。”
“嗯。”姚燕语接过仿琉璃色的玻璃汤碗来,又低声吩咐:“你进去照应着,我一会儿就进去了。”
“是。”香薷微微福身,应声退回了船舱。
姚燕语靠在船舷的护栏上,一边看着那边戏台上的华丽表演,一边慢慢地吃冰糖雪蛤。却不知道另一条船上已经有人在悄悄地看着她,且近乎痴迷。
卫章是在不经意间才发现这件令人抓狂的事情的。他原本是要跟韩熵戈说话,回头却看见了发呆的丰少琛,然后顺着丰少琛的目光看过去,那边船舷上一穿着胭脂紫妆花贡缎白狐长袄的女子正凭栏而立,一分闲适,两分慵懒,三分清雅,四分雍容。可不是他的爱妻皇上新晋封的辅国夫人吗?
卫将军顿时觉得胸口里一阵阵的邪火往上窜,却又找不到发泄口,一时间脸色比锅底还黑。
韩熵戈见卫章回了回头,却没说话,脸色便渐渐地阴沉下去,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毕竟是并肩作战的同袍,默契还是有的。当韩熵戈也看见丰少琛盯着那便船舷上姚夫人的目光时,不免暗暗一叹,心想这个少琛,可不是要撸老虎须嘛!
“咳咳!”韩熵戈咳嗽了两声,直接问丰少琛:“少琛,你刚才一直在说这蒋蕙香如何好如何妙,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丰少琛回神,侧脸看了一眼戏台上已经准备退下去的蒋蕙香,微笑摇头苏:“他的长生殿是一绝,这赏花时显不出唱功来。”
“哎,那长生殿点了没?”韩熵戈立刻问萧霖。
萧霖抬手比划道:“点了,下一个是二郎救母,在接下来应该就是长生殿了,大哥别急,今儿有一天的功夫慢慢看呢。京城五个戏班子,咱请了四个。还怕没有好戏看么?”
“好!”韩熵戈大声笑道:“文人都说,偷得浮生半日闲,今天咱们也尝尝这半日闲的滋味。来,我借花献佛,先敬大家一杯。”
众人忙随声附和着端起酒杯。韩熵戈看卫章的脸色还不怎么好看,便点了他的名字:“显钧,想什么呢你?今儿按说是你的东道啊!”
卫章忙微微一笑:“刚才确实想到了一点事情,实在抱歉。”说着,端起酒杯跟韩熵戈碰了一下,又向众人道:“今天是为我的夫人庆贺,卫章多谢诸位赏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