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无忌过去抱住她,安慰她:“观音婢不哭,一切都会过去的。再苦再难,你还有四哥呢,四哥会一直陪着你的。”兄妹俩抱头痛哭。
无忌匆匆赶往长孙炽的府邸,观音婢急急的回内室去看长孙晟。
长孙晟正扶着阿禄,试图要爬起来,观音婢连忙过去扶他,长孙晟站直后,伸手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观音婢不哭啊,观音婢跟着爹爹去看你伯父,你可怜的大伯,连我们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长孙晟又泪流满面。观音婢连忙吩咐人套车,陪着长孙晟来到长孙炽的府邸。♀
丧仪已经准备起来了,门口已经取下了红灯笼,换上了白色的,石狮子上扎的白花,触目可及的都是惨白的颜色,下人脸上都惨白一片。长孙晟扶着阿禄走进去,就哭倒在灵堂里,早在那里的恒业安业连忙过来扶住他。
看到观音婢,无忌过来拉着她站在一起。
观音婢凑近了看长孙炽的遗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伯父已经如此苍老,长孙炽眼睛微微的张着,透露着绝望和痛苦。
观音婢说:“伯父,您为长孙家辛苦了一辈子,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们吧。”于是伸手将长孙炽的眼睛抚拢合上。
安业c无忌和恒业都静静的围着,眼泪默默的流。
观音婢问:“娘亲呢?伯母呢?四堂兄呢?”
安业说:“娘亲在陪着伯母,伯母已经晕过去了。平业在跟甲叔他们一起治丧,要通知亲朋好友,又要上达天听,还要安排人手去接回大堂兄二堂兄。”
观音婢对安业说:“三哥留在这里照顾爹爹,爹爹身体有恙,要按时吃药,又不可过度劳累。”
观音婢贴在无忌耳边说:“要不四哥去帮帮四堂兄吧,他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就去后面看看伯母和娘亲。”
于是观音婢和无忌往后面走,来到卢氏正房里,初春她们正围着主母痛哭不已,芸娘坐在卢氏的床头,蒋大夫正在替卢氏诊脉,蒋大夫对芸娘说:“娘子,尚书夫人这是忧伤过度,不能自已。”芸娘做主让蒋大夫开药方熬药,准备给卢氏灌进去一碗。
观音婢看到卢氏昏睡的样子,突然想到昨日卢氏所说的:“不过他去哪儿,我去哪儿。”看来经过时间的锤炼,卢氏已经对长孙炽用情至深。
观音婢走过去,对芸娘说:“娘亲去前头看看吧,我来守着伯母。”芸娘握住观音婢的肩膀:“我儿聪慧,那娘亲就把你当大人使了哦。”观音婢点头。
初春等上来汇报目前府里的事情,芸娘说:“大嫂这个样子,那我就托大管事了。”初春等应下,听从芸娘的安排行事。
给卢氏灌下药,观音婢细心的替她擦嘴。又问守着卢氏的侍婢隆冬:“可有使人通知范阳卢氏?”隆冬答:“四郎已经安排人通知。”观音婢心下一叹,看来不得不面对卢家阿络了。
过了一会儿,卢氏悠悠转醒,挣扎着要爬起来,观音婢按住她:“伯母不必着急,让蒋大夫诊过脉再说。”卢氏拍拍观音婢的手,慈祥的说:“傻孩子,没有那个必要了。”
隆冬过来服侍卢氏换好衣服,和观音婢一起扶着她去了灵堂。卢氏慢慢地烧纸,悠悠地说:“送走你们父子三人,我心里也了无牵挂啦。”这句话让安排好事情后前来守灵的平业痛哭不已。
到了午时,皇帝的赏赐也已经颁下,使臣说:“皇上听说了长孙尚书的死讯,痛哭不已,又赐下无数金帛,赐谥号为静。”
使臣又特意对长孙晟说:“皇上体恤将军大人悲哀,允您休假数日。长孙行布为国家大事奔走,皇上会记住他的功劳。”
卢氏面色平静的带着众子侄接旨,谢主隆恩,却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些赏赐,等使臣一走,卢氏便下令,将皇帝所赐悉数“锁入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