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后面的厢房里,巧姨娘深深的剜了一眼小树苗:“就知道到处乱跑,你姨娘我要使唤都找不到人。”小树苗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她实在害怕巧姨娘上来打掐她:“奴婢去给姨娘打探消息了。”巧姨娘问:“什么消息?”小树苗答:“阿郎娘子从三房回来了。”巧姨娘瞪了她一眼,小树苗赶忙说:“奴婢听说大房三房送了小娘子好些东西?”巧姨娘立刻就感兴趣了:“那二郎呢,二郎有没有?”小树苗小声惴惴不安的说:“没,没听说。”巧姨娘愤恨不已:“一个继室所出的女儿而已,难道还比得上结发妻子所出的小郎君?”巧姨娘对小树苗说:“把前些日子,三哥写的信给拿给我,我们去一鼓院。”冉家大郎二郎均因病去世,现在掌家的是冉氏的弟弟,巧姨娘的哥哥冉家第三子。
恒业在酒席上喝酒有些急了,这会儿正上头,长赢和山丹正想办法给恒业解酒,巧姨娘急哄哄的跑进来,恒业连忙让长赢和山丹退下。山丹担心恒业难受,又没有法子不听命令,只能在心里怪巧姨娘来得不是时候。巧姨娘坐下后,恒业问她:“姨娘所谓何事?”巧姨娘急急的说:“你阿舅写了信来,我拿给你看看。”恒业接过信,发现冉三在心里除了问候之后,通篇都在暗示长孙家到底是谁在掌家,还有要提防高氏把长孙家的家产拢在手里,又在哭穷,说自己没有官职,就靠着祖产过日,家里添丁进口,日子过的不容易。恒业无语,唤来山丹说:“拿些银子给巧姨娘好送回冉家。”山丹咬了咬嘴唇说:“二郎现在还靠着阿郎给零花钱呢,往后要是出去做官,各种人情往来,好不容易攒下点银子。”巧姨娘对恒业说:“山丹说的是,你阿舅不是问你要银子呢,是说你要看好了长孙家的家业,你是正室嫡子呀。”恒业不耐烦的说:“大哥才是嫡长子,爹爹也不会委屈了我。姨娘和阿舅想多了。”巧姨娘着急的说:“不容我们不想,阿郎眼里只有高氏所出子女,大房三房更是巴巴的把那丫头捧上了天。难不成我们二房以后仰他们母子三人鼻息生活不成?”恒业无语。巧姨娘更是口不择言:“你看大房三房送观音婢送了多少东西,可二郎这里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你才正经的侄儿不成?”恒业叹了口气:“那是大伯母和三婶送给观音婢的首饰脂粉,难不成也要送我一份不成?送了才是骂我呢。好了,姨娘不要说了,你回去吧,我累了。”巧姨娘看着恒业神色倦怠,讪讪的住嘴,然后带着小树苗回去了。
恒业想到母亲的温暖宽容,又想到三舅的贪财好色,巧姨娘的昏庸不明,突然觉得好累。大哥说得对,冉氏已经大不如前了,从娘亲去世,到大舅二舅相继去世,冉氏已经丧失了活力,只留下腐朽不堪的躯壳。可是能怎么办呢?为了娘亲,他也要多看顾他们一分。恒业对山丹说:“拿酒来。”山丹说:“二郎,您已经醉了,不可再喝。”恒业狂笑:“今朝有酒今朝醉吧,管他呢。拿来吧,只这一次,我实在难过。”恒业捧着酒壶狂饮,家里人都是吃酒归来,都在解酒歇息,这个时候没有人顾得上他。恒业歪歪斜斜的走出大门,长赢连忙扶住他:“二郎要去哪里?”恒业扶着长赢,晕晕乎乎的说:“去看娘亲。”长赢脸颊跳动,心疼不已。这个“娘亲”当然不会是芸娘,长赢架着他来到花园,园角有一株冉氏最喜欢的桂花树。每年秋天,冉氏都令人接着桂花树掉下的花瓣,给行布恒业兄弟做桂花饼。
此时这个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恒业看着桂花树发呆,长赢担忧的站在一旁。突然恒业感觉到一阵难受,呕吐出来,长赢手忙脚乱,用手拍着恒业的后背,但是恒业的难受并没有消退,还嚷嚷头痛。长赢对恒业说:“二郎且坚持一会儿,我去叫人来。”长赢狂奔而去。
观音婢看了会儿卢氏和萧氏送的礼物,莲荷和水仙显然很喜欢螺子黛等奢侈品,笑着说:“小娘子大了,就要装扮起来呢。”为了防止她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