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傅老夫人又扭头对徐嬷嬷说:“我记性差,你帮我记着,等会子回去取二十两银子来,放甘菊出府去。我记得甘菊的老子娘是住在猫眼胡同的,另赏十两银子给她老子娘,让他们经心照顾。”
徐嬷嬷忙应诺。
傅卿云觉得齿冷,傅老夫人见甘菊失去利用价值后,竟然可以这么冷漠,她面上却恭顺地道:“甘菊姐姐能伺候老夫人一场,得老夫人眷顾是她的福气。”
傅老夫人又叹一声,见扁豆忙前忙后,看似匆忙,却是井井有条,便点了扁豆做傅卿云的大丫鬟,另外买了个针线比较出色的丫鬟补上扁豆的缺。扁豆貌不出众,做不得通房丫鬟,傅老夫人便暂歇了给傅卿云预备通房丫鬟的心,只在心里惦记着。
新来的铃兰和新官上任的扁豆齐齐谢恩。
在管事嬷嬷上,傅老夫人果然犯了愁,看这个不顺心,看那个不顺眼,无疾而终。
傅卿云见预料的事成真,笑说道:“老夫人,听扁豆说,她从小长的那个庄子上种了许多樱桃,这个季节刚好采摘,不如让庄子上的人送些樱桃来好解暑?”
傅老夫人点头应允。
傅卿云和扁豆对个眼色,两人不约而同地微笑。
傅卿云当日便拿了对牌派扁豆去庄子上传话送樱桃,顺便跟韩嬷嬷通气,晚上回来说:都安排好了。
次日一大早,韩嬷嬷便带着新采摘的樱桃到定南侯府,傅卿云“无意”中听扁豆说起庄子上的事,这才“突然”记起韩嬷嬷是她奶嬷嬷,便招了韩嬷嬷来相见。
韩嬷嬷一见面便大哭一场,老泪纵横。傅卿云情绪也很激动,拿出卿云拥福簪,韩嬷嬷更是哭得不可自已。
傅卿云涩然,卿云拥福簪是她亲生母亲大林氏与父亲定南侯的定亲信物,对她的意义就如梅英采胜簪对傅冉云的意义,是长辈美好爱情的见证和传承,也是母亲对女儿美满姻缘的祝福。
傅卿云的名字便是从这支簪子里取的,可见大林氏对她的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希望女儿的姻缘能像她和定南侯那般门当户对,琴瑟和谐。
韩嬷嬷抽噎道:“当年三姑娘拿梅英采胜簪跟姑娘炫耀,老奴遍寻不见卿云拥福簪,惊动侯夫人,侯夫人着人搜寻,却在老奴的屋子里找到。张嬷嬷出面作证说,老奴私藏了簪子,还故意背人弄坏簪子,可惜侯夫人根本不给老奴辩解的机会……”
傅卿云温柔地擦去韩嬷嬷脸上的热泪,说道:“嬷嬷,那时我不懂事,我气糊涂了,才会误会你。”
“姑娘不记恨老奴就好。那时姑娘小,是老奴太没用,护不住姑娘,才会着了别人的道儿。”
傅卿云领韩嬷嬷去见傅老夫人,当堂向傅老夫人澄清当年的误会:“当时我病得厉害,忘了告诉夫人,这簪子是我放在韩嬷嬷那里,托韩嬷嬷得空出府帮我修补的,以至于后来产生了那样的误会。要不是今儿个见到韩嬷嬷,恐怕我都想不起这茬。”
傅卿云将人都领来了,傅老夫人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正好要监督孙女辨人的能力,笑说道:“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
又笑对韩嬷嬷:“韩嬷嬷可曾因为当年的误会而怨怪我们卿丫头?”
至于当年的事,当时看不清,事后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不明白,韩嬷嬷是被小林氏故意撵走的。傅卿云身边有个老人盯着也好,免得遭了小林氏的毒手。
韩嬷嬷温柔地侧过脸瞧傅卿云,眼神是看自个儿孩子才有的宠溺,诚恳地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从未怨怪过大姑娘,一来,大姑娘年纪小,二来,那时候奴婢也倔强,不屑为自个儿辩解。在老奴眼中,大姑娘始终是奴婢的大姑娘。”
傅老夫人哈哈一笑:“我正愁卿丫头院子里的管事妈妈不好找,韩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