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来看我了?”一袭黛色薄纱的少女转了头来,四面透亮的巨大玻璃映出她的笑颜,翩翩似万千彩蝶飞舞。♀
囚魂狱最大的牢笼,关押的居然是一位不足十四的纤弱少女。
人影望着她,眼中终日拒人千里的冷漠迅速融化,浮上一丝温暖:“嗯。”
他与她,只隔了一层仿佛一触就碎的冰层,可就是这层看上去似乎脆弱不堪一击的防护,却在他与她之间,筑起铜墙铁壁般的堡垒,他知道,即使他拼了这条命,耗尽毕生法力,也不能使冰层动摇一分。只因为这道防护,是当今圣上,陆维之笔。想起陆维,他一向秋水浮动的眼睛杀意刹那迸发,竟是控制不住地汹涌,此地本就寒冷的温度陡然下降。
冰层内的少女已被囚在此八年,自六岁起,她便被剥夺了所有的自由,在这四面围成的冰墙内度过她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她不知道还要在此待多久,也许是等她白发苍苍,在其他同龄少女早已子孙满堂时,她还守着微渺的希望,等着她的哥哥在他十岁那年对她许下的诺言,她一直在等他实现。他说: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不是逃,是正大光明地,从这里走出去。
她想起往事,不由得失声一笑。虽然他现在从未提起,但她一直相信。
少女蓦然绽开的笑容如冬日的暖阳,将千年冰冷的囚牢打亮,恍惚间冰雪融化,万物始生,冰壁上开出朵朵桃花来。
男子一愣,杀意尽收:“什么事那么开心?”
少女神秘地掩了嘴,在冰床上坐下来,目光悠悠飘过那薄如蝉翼的冰层:“没什么。哥哥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男子也在冰层外的一方青石上坐下来:“没什么开心,也没什么不开心。”
“不可能。”少女俏皮一笑,“一定有开心的事。”
男子无奈地笑了笑,有些欣慰少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整整八年,也未失却掉她在这个年龄时该有的天真活泼,却忘了,他不过也年仅十八而已。
“哥哥笑什么?”她有些欣喜,“我早说了你一定有开心的事,快说来与我听听。”
“嗯”男子开始细细沉思,“哥哥在长鸢,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哦?”少女俯身向前,兴味盎然地道,“为什么特别?思慕哥哥的女子那么多,这回说特别,定是有些喜欢了吧。”
“她很有意思。”男子嘴角掀起,牵出让长鸢城女子魂牵梦萦的一个笑。
“为什么?她做了什么让哥哥很开心的事吗?”少女追问。
“她呢,旁人称她为,烟雨楼百年来第一花魁。”男子笑,声音迷离。
“啊?烟雨楼?”常听哥哥说起长鸢城的大事小事,“烟雨楼”三个字在她脑中一转,便即刻明了。少女显然没想到那女子是如此身份,当下大惊道,“青楼?这怎么可以,哥哥你是什么身份,会喜欢上这样的女”
男子挥了挥手打断她:“她其实不是青楼女子。”
“不是?”少女疑惑,“那她是谁?”
“她是谁,哥哥也不知道。”男子撑着下巴追思,“她叫袭月,不过我猜,这也不是她的真名。”
“袭月”二字落入她耳中,少女一怔,眼中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什么,迅速被笑意盖过:“什么啊,哥哥不是一向无所不知的吗,怎么这一回,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唉,一向万能的哥哥失策了。”男子一脸颓丧表情,“当哥哥办完要事回去时,甚至没能见着她最后一面。我问烟雨楼的老鸨她去哪了,老鸨说,她一直向北,道是因有执念未完成,是以需完成了再回来。”
“执念?”少女蹙眉,“那她可有留话给你?”
“没有。”男子在青石上躺下来,她只说,如果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