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城北的a大。
校门前是繁忙c喧嚣的主干道,而校内环境清幽c景色宜人。放眼望去,尽是青松翠柏,仿佛并未沾染初冬的萧瑟。
可程颜没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她带着满腹疑惑,快步穿过林荫道。在岔路口转个弯,她的视线中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
站在台阶上的男人收回悠远的目光,冲她微微一笑:“你还记得这里吗?”
从程颜的角度看上去,男人的两条大长腿格外醒目,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就连初冬的寒意都被驱散了几分。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大喇喇地调侃:“你这个关子卖得太大了!原来你所谓的‘特别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母校而已嘛。”
家佑对她的揶揄并不介意,他指了指身后的礼堂,一语道破自己的用意:“我们那届的毕业舞会,我就是在这里放了你鸽子,所以今天特地约你故地重游”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愈加真挚起来,甚至透着某种心意已决的笃定:“我迟到了三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次错过了。”
闻言,程颜当即一愣。
不知是与对方此番话的深意有关,还是因为他压根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就直接切入主题了,以至于程颜的大脑一时无法倒退三年的时差,因而产生了片刻的空白。
而就在她恍惚的须臾,她分明在家佑的瞳孔里看到一丝悲恸,那么深,深到即使当头洒下的阳光都化不开。
他今儿是怎么了?
即便程颜能够压下心里的疑虑,也做不到忽视他的情绪,她想了想,索性直言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失约?
面前的男人陷入沉默,眸中的那抹悲凉也跟着蔓延开来,几乎蓄满了他的整个眉宇。
家佑犹豫了许久——
他才下定决心再次撕裂那道旧伤口。
在开口前,他努力调整出一个不算太沉重的嗓音:“我爸是工程师,那天他在视察地盘时发生了意外,不幸殉职了所以,我没能赴约。”
程颜心里狠狠一惊。
难怪就连两人在方程式重逢,他都只字未提这些往事,想必是极痛的。
眼前的一切,包括男人眼里的痛色都那么的真实,令她陷入一种莫名的压抑,抽身不出。有那么一瞬间,程颜无端地心生自责,她甚至假设——如果自己当时知情,绝不会任他不告而别,哪怕掘地三尺,她也要找到这个男人。
程颜看向对方的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柔和起来,她本能地想要出言安慰,然而,话到唇边,她陡然恢复了理智——
任何安慰应该都无法抹平那种失去亲人的痛。
这一点,她感同身受。
稍事思忖,她抿了抿嘴唇:“物是人非,我们还是向前看吧。”说着,程颜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手臂,话锋一转:“你不是说故地重游吗?那我们到处走走吧。”
两人走进礼堂,程颜不由捂住耳朵。
挑高的舞台上,校园摇滚乐队正在排练。鼓手把架子鼓敲得震耳欲聋,一首温婉情歌也被男主音唱成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她瞅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感叹说:“比你唱得差远了呢。”
家佑心思微动,他果断地向乐队打个响指。
“借我吉他用用。”
礼堂的灯光黯下来。
一束柔光落在舞台中央的男人身上,何家佑抱着吉他的姿势洒脱c随意,周身散发出某种迷人的气魄。
熟悉而经典的旋律随即萦绕耳畔,是danf一lberg的老歌《l一nr》。在第一排落座的程颜缓缓合上眼睛,静心聆听。
家佑修长的指尖撩拨琴弦,眯着星眸哼唱:“thr一ughtheyearsasthefir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