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湛亦狐疑的抬起头,这怎么可能,她在灶台前娴熟又坦然,又怎么会畏惧火呢?
唐洐答道:“不知王爷有没有和王妃您说过,她本是有一个妹妹的,但是她四岁那年有一日正午睡,她所在的寝宫着了场大火,她从火场里逃过了一劫,却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活活烧死,从那以后她一直是怕火的,我为了让她克服这种恐惧,带她去学了做菜,她这才不怕了。”
这件事段续笙是和他说过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带她克服这种恐惧的人仍是唐洐,她如今会做菜也是因为唐洐,段续笙的前半生充斥着唐洐的影子,甚至影响了她的现在,而他与她相识不过月余,又怎么可能战胜唐洐?
湛亦的心突地烦躁起来,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令他异常难受,骗骗他又无可奈何。
他淡淡道:“原来如此。”随后便把话题扯开了:“你怎么把胡子剃了,我方才差点没认出你来。”
唐洐摸了摸自己变得光洁的下巴,道:“王爷说我留着胡子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她看着不舒心,我便剃了,反正这胡子留着也碍事。”旋即便是一抹笑意,露出颊边深深的两个酒窝,这样的笑容是极其有感染力的。
湛亦并不是没吃过败仗,通常吃过败仗后他会更加勇猛,绝不会允许自己有第二次的失败,可这一次,他败的丝毫没有士气,有种望而却步的感觉,他和唐洐比起来清清楚楚的没有半点胜算。
“湛亦,我听说你回来了,你”正在这时,段续笙迈进了屋里,看到剃了胡子的唐洐也是一怔,呢喃道:“你真把胡子剃了”
唐洐站起身,露出一抹随性的笑容:“不是王爷命我剃掉的吗?”
段续笙看到他熟悉的酒窝愣了一下,将视线撇开,嘀咕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你真的剃”
湛亦看到段续笙刻意躲避唐洐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心中像是被泼了盆冷水,格外的凉。
只是看现在的唐洐便能猜到他六年前的风华绝代,段续笙曾经喜欢不喜欢他,根本不用猜了。如果她不喜欢,就不会喝他爱喝的白芽;如果她不喜欢,就不会特意去给他定做衣服;如果她不喜欢,就不会不经意间对他露出这般的神情。
才一开场,便成了败局,湛亦心里堵得厉害,对唐洐道:“唐管事可以下去了。”说罢,把账本递给了他。
唐洐接过账本,目光从湛亦身上一掠而过,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便告辞离去。
段续笙回头看了眼唐洐的背影,还陷在他居然真的把胡子剃掉了的震惊中。
湛亦轻咳了一声,道:“找我什么事?”
段续笙这才回过神来,走到湛亦对面:“哦,皇兄今日差人传话要我明日入宫,我是想问问你今日上早朝的时候皇兄和你说了吗,他叫我去做什么啊?”
湛亦摇摇头:“皇上今日早朝的时候没和我提及此事。”
段续笙闻言瘪瘪嘴,心里腹诽了当今圣上几句,道:“估计没什么好事,我还是先去做晚膳吧,你今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还是随便?”
湛亦闻言没有立即回答,想了片刻,凝视着段续笙剔透的黑眸道:“你陪我去竹叶亭喝点酒吧。”
段续笙闻言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湛亦还是那种不苟言笑的神色,最近“她”的神情本来是有些变化的,现在又变了回去,难道在军中有什么烦心事要和她聊一聊?
段续笙一口应下:“行,那我做点下酒菜,让下人端到竹叶亭去。”
清风阵阵,天边染上了一抹红霞,竹叶亭中的灯笼尽数被点亮了,下人们皆退出了竹林,独留段续笙和湛亦二人在亭中喝着小酒。
段续笙给自己备的梅子酒,她不喜欢喝酒,太辣口,梅子酒酸酸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