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梦突然出手,便往单乌脖颈上还挂着的铁链抓去,单乌仓促后退,到底慢了一拍,那铁链的另一端依然稳稳地落在了花似梦的手里。
然而似乎是双方都早有预料,那根铁链在落到花似梦的手中之后,只是微微一颤,便从中断成了两截,断口平滑,显然早被外力切断,只是维持了一个依稀完整的模样。
单乌能够接触到花似梦分解那些尸身所用的工具,所以他一直在偷偷地对付着自己脖子上的这根铁链——打眼看去似乎完好无损,但是其实只剩下了外面薄薄的一层皮壳相连,稍微用力一掰,便会整个儿断开。
单乌的确是在等待逃离此地的机会,却不是现在。
单乌反手便是一把小刀向着花似梦的门面扔去,被花似梦轻松夹住,扔到了一旁,而这点空已经足够他奔到了那些水晶罐子旁边,于是他一左一右,高高举起了两个装了人脸的罐子,作势欲扔,后背更是直接靠上了那承载水晶罐子的青铜架子,随时准备来一个同归于尽。
“你可真是天真。”花似梦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抬手,屈指,轻描淡写地一弹,单乌根本来不及看清她弹出的都是什么东西,就只觉得双臂和膝盖俱是一麻,整个人就开始摇摇欲坠,而花似梦此时已经如同一朵花一般降临在了单乌的面前,伸出手将那两个罐子接在了怀里,而后抬脚在单乌下弯的腰身下轻轻一勾,单乌整个人便横空飞起,啪嗒一声摔在了那黑铁长桌上,而手脚麻痹的感觉并未淡去,他仍一动也无法动弹。
花似梦小心翼翼地将那两个水晶罐子放回原处,方才踱着步子走回到仍在努力挣扎想要起身的单乌身边,一指点在了他的胸前气海之处,单乌只觉得身体里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那点真气都被这一指点散,直接扩散到了身体里那些细碎到几不可查的经脉之中,不算致命,却也让他全身僵直,彻底地无法动弹。
长桌的另半侧紧贴着单乌躺着另外一具仍有余温的尸体——正是单乌亲手将那女子的心脏给摘了出来,而后按照花似梦所教授的方法炮制着——那是摧心丹的重要药引,也是单乌目前增长真气最为有效的丹药。
单乌心里莫名就生出一丝心虚来,这丝心虚让他宁愿斜过眼,看向花似梦的方向。
“说起来,你还没有体会过躺在这张桌子上的感觉吧?”花似梦却十分乐意让单乌的境况更糟糕一些,她甚至伸出手在那女子尸身的肩上轻轻一扳,那女子翻了个身,竟是直接压在了单乌的身上。
尚未干涸的血液透过衣服浸染了单乌的胸口,他的面颊甚至碰到了那女子的嘴唇,这被强迫的感觉实在太过不正常,单乌的嘴唇张了张,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片不知道盖过多少尸身的布幔便已经带着仿佛死亡一样的黑暗横过了他的视线。
于是,单乌被脸贴脸地与那女子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安放在了那张趟过了无数尸体的黑铁长桌上。
单乌终于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个人在死后其身体所会具有的变化,每一点僵硬的过程给单乌的感觉都是如此地清晰,且让单乌记忆深刻。
而死亡这种事更是仿佛可以传染一样,使得单乌只觉得自己的体温,也随着那尸体一点点地同步地冷了下去,身下那冰凉坚硬的黑铁长桌更是加重了这种错觉,让单乌恍惚觉得,也许自己其实已经被花似梦开膛破肚,就像那些曾经躺在这长桌之上的人一样,心肝脾肺肾,早已经被一样一样地被从身体里头掏出来,在身侧排成一排。
他甚至想到了那些曾经死在自己手下的人——花似梦圈养着他,同时也让他打着下手,分尸,扒皮,这一些血淋淋的事情他也没有少干。
虽然在单乌的意识中他干脆地将躺在这黑铁长桌之上的人默默分成了两类——只能用来炼药的,有些压榨价值可以用来套问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