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恪自然一眼便瞧见了她,他一面挥手叫众人不必多礼,一面顺势把瑚朵扶了起来,“你叫瑚朵?对不对?”
“王爷怎么知道?”瑚朵是圆脸盘,被赫连恪用手一扶,她脸上登时红得恍若一个小苹果。
赫连恪大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傻姑娘,你哥哥是本王的侍卫,这回在洛京立了大功,本王自然认得他心爱的小妹妹,不过”
他抬起眼,环视四周,颇含深意的目光在侧妃身上停了一秒,继尔低下头道:“你是来给本王做侍妾的吗?小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瑚朵十三岁了。”苹果脸小姑娘的声音脆脆的,听说赫连恪认识自己的兄长,当即也不觉得害羞了,“哥哥说十三岁的瑚朵已经可以侍奉王爷了,为王爷尽忠是瑚朵一家的荣幸,所以瑚朵来给王爷做侍妾了。”
赫连恪不由得朗声大笑,“你还没有嫂嫂吧?你大哥哥这是胡说骗你的!本王不需要十三岁的小瑚朵来尽忠,你呀,还是回家吧。”
他此话一出,竟下意识地看了眼应小檀。
熟悉的少女脸上,有着一闪而逝的微笑,甚至还带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意味。
赫连恪愈发觉得高兴,捏了捏瑚朵满面似懂非懂的小脸蛋,他径直走到了大妃身侧坐下。
呼延青玉有些不得劲儿,强自抑仄着情绪,她欠了欠身子,试探道:“王爷,当真要叫瑚朵回去么?她家里可是巴望着”
“巴望着什么?”赫连恪斜睨呼延青玉一眼,“才十三岁的丫头片子,你觉得能侍候本王么?”
呼延青玉讪讪的,瑚朵小是小了点,难得出身刚好,家里人既想攀着王爷,却又不是不能打发的,最容易拿捏了,更何况,凭着她哥哥的身份,无论如何也能在赫连恪跟前儿换几分体面。
她不甚甘心地回嘴,“王爷,毕竟瑚朵的哥哥有功,能把他们家的女儿收到咱们王府上,于他们而言,也算是一种恩赏了,左不过咱们养她一年两年,也不在话下了。”
“不必了。”赫连恪直截了当地回绝,“本王不缺人伺候,其实眼下王府的人已经足够了,女人多了就是麻烦。”
呼延青玉字闻言,再不敢多话,生怕赫连恪连周宓也一道儿打发了。
呼延青媛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睇了眼侧妃,偏首道:“其实青玉说得也在理,咱们是该赏瑚朵家里点什么,不然直接将这丫头送回去,反倒叫他们忐忑了这样吧,我就说我与瑚朵投契,想认她做个妹妹,隔三差五到王府上坐一坐,等瑚朵岁数到了,再替她挑一桩好婚事,王爷看如何?”
赫连恪大为满意,“甚是。”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桩事。”呼延青媛借机,把要保留裕湘院,以供怀人追思的主意同赫连恪讲了,正巧这几日宁国公缠他缠得心烦,赫连恪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就照你说得办。”
呼延青玉听得脸色愈发难看,在大妃之前,府上诸事,只有她拿主意的份,何曾像今日这样彻底坐了冷板凳呢?
一忍再忍,呼延青玉总算见缝插针,唤住了赫连恪,“王爷光顾着和小瑚朵说话,可冷落咱们另一位美人儿了宓妹妹,还不快来给王爷行礼?”
周宓早眼红那个萨奚女人半天了,此刻见侧妃替她搭桥,忙不迭上前冲赫连恪千娇百媚地福身问安,“奴婢周宓,参见王爷。”
“汉人啊?起来吧。”兴许是因为心情好,赫连恪格外和颜悦色,也并未向以往一般,露出厌恶的情绪。
呼延青玉心下大喜,忙趁热打铁,“既然王爷不留瑚朵,今晚倒正好去宓妹妹那里了”
房中事被呼延青玉毫无遮掩地提了出来,赫连恪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别扭,他余光往身子左右都转了转,除了周宓带着羞意,旁人竟都听惯了似的,毫无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