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引枕,勾出了一个笑脸,“果然汉人的心眼子,就是比咱们萨奚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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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装病,就要装出个样子来。
应小檀一回房,立时便换了衣裳去床上躺着了。就这样醒一会儿睡一会儿,应小檀轻轻松松打发过一整个下午。模糊中,耶以像是来给她传过一次口信,道是侧妃已经把达苏拉打发走了。那时她睡得正沉,怠于应付。而等神智再次清醒时,房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王爷?”
他怎么来了?
在灯下喝茶看书的人撂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朝应小檀走来。才睡醒的少女,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赫连恪伸手覆在她脑门儿上,同时问道:“真病了?”
应小檀忙往后躲了一下,讪笑着摇头,“哪里那么娇弱,还不都是为了躲着达苏拉昭训。”
倒是坦率。
傍晚时分,赫连恪便被闯到正院来的达苏拉,拦在了书房门口。也许是有一阵子没见,赫连恪竟不觉得她有多面目可憎,索性温声问了来由。没承想,达苏拉得寸进尺,竟开始告应小檀的状,诸如斤斤计较c恃宠而骄云云,左不过是说,她好心去给应小檀道歉,非但没见着应小檀的人,还被侧妃三言两语给赶了出来。
听那套辱人的说辞,可见就是从娜里依处学来的。
可有些话,娜里依说得,她达苏拉却万万说不得。
赫连恪好心情一扫而空,当即叫人把达苏拉绑了下去,原本打算去娜里依的步子也改了,径直去找呼延青玉。呼延青玉倒没恼达苏拉,只说是年轻丫头,行事浮躁莽撞些,趁机长长教训,也不算坏事。
再然后,呼延青玉就温温和和地描述了应小檀如何谨慎小心,托病避开的事情,这一比对,自然衬得应小檀懂事乖巧。
赫连恪没拂呼延青玉的替人邀宠的好心,两人一道用了晚膳,他就抬步来看应小檀了。
只是没想到,应小檀自己没心没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这里没人伺候,也就没人通传。何时闯进个人来,她都毫无所知。一味地抱住被子一角,神情餍足地熟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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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恪一哂,收回了手,“达苏拉不老实,本王已经遣发人把她挪到外头庄子里去了,你以后不用躲了为了她,犯不着咒自己的身子,姑娘家,身子也要硬朗点才好。”
应小檀称是,忙着起身洗漱。
赫连恪没拦她,“本王看,你这里没个人照应也不行,要是以后真有点不舒服,连个给你帮把手的人都没有这么着吧,明儿本王让侧妃给你挑两个婢子来,供你使唤着。”
应小檀有些惊讶,她自己都还是个婢子之身,哪来的体面再叫旁人服侍。
不过既然是赫连恪亲口提出来的,她也不想拒绝。重新蓖了蓖头发,应小檀笑嘻嘻地凑到赫连恪身边儿来,“多谢王爷好意,奴婢却之不恭啦。”
赫连恪将人一把揽了过来,硬拽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你是懂事的,受之无愧。”
应小檀有些别扭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半晌才找到一个勉强适应的姿势。赫连恪腿长,她这样坐上去,只有脚尖能到地,难免有些不安。
她一惶恐,乌亮的眼珠就忍不住四下逡巡,赫连恪打量着她的表情,最后发觉少女盯上了他放在一旁的书。
赫连恪顺手拿了过来,塞给了应小檀,“读过吗?”
应小檀一愣,“周易?王爷还看这种书呢?”
意识到自己的口吻有些不敬,应小檀干咳了一声,赶忙又续上话,“奴婢翻过几页,但是太精深,有些参不透于是就放下了。这种书,不是修道之人才钻研吗?王爷怎么也想起看来了?”
“本王”赫连恪一顿,有点不想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应小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