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了。
这一出马儿失控的事件,将军府对外的解释是天意贪玩让马匹受惊,马匹自己挣脱绳子乱跑造成的,将军府既然这样说,其他的人也无法再说什么,只是对天意的厌恶更上了一层罢了。
天意折了一枝树枝,有意无意在桌上划动着,目光像落在湖里的星光散开,没有焦点。
贪玩吗?
树枝“咯吱”一声断了,天意望着树枝的断口,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在包庇谁呢?她这个继母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又上升一层了。
“小姐,这是万绣坊送来的嫁衣,您要试试吗?”侍墨抱着衣裳走进房间,清脆地问道。
天意看也没有看一眼,便说道,“放着吧。”
“是。”侍墨放下礼服,担忧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才走出房间。
后天就是她及笄的日子,同时也是她嫁给季初色的日子。
她的继母可真是心急啊!迫不及待要将她嫁出将军府,特别是在她出事之后,就和定王府商定了两家完婚的日子。
也是在这几天,天意才了解到古代成亲的礼仪,成亲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不过因为她的“不便”,这些都是由继母一手安排,而她只要安心待嫁就可以。
安心?她怎么能安心?被人设计险些被夺性命,每当想想那日深渊在即,自己无力绝望的情景,她的心就像被浸在冰水里,森冷寒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锱铢必较。
“侍砚。”
“在。”
“帮我办一件事。”
冷夜,垂柳无风自动。
将军府的一处院子,突然传来凄厉的尖叫。
“什么东西在动?”
“啊——老鼠——”
“来人啊——”
“杏花,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会有老鼠、蟑螂?”
“爬到我裙子上了,快啊,把它弄下来——”
天意倚着窗子,远眺那处灯火亮堂人荒马乱的院子,脸上平静。身后侍砚侍墨静立着。
“小姐,您交代的事,荀甲荀乙都办妥了。”侍砚低声道。
“嗯,办得不错,你回头拿点银子让他们买点酒喝。”
“是。”侍砚应道。
“小姐,这也太便宜三小姐了,她可是要置小姐于死地。”侍墨愤愤不平,觉得惩罚不够重。
“有什么能比让一个自持柔弱温柔的人露出狰狞惊恐的失态样子的打击来得更大?”
天意弯了弯唇,却露出一抹冷意的嘲讽,生辰宴上出现在她桌上的桂花糕,恰到好处派人送她到马车上,马车的方向正好朝着上山的道路,马匹突然狂躁失控,这些事情,看他人看来很平常,可是串联起来却是一个紧密的杀局,她那个看似温良无害的三妹,竟然如此费心要将她推入地狱。
“小姐,小姐,来人啊,小姐晕倒了——”
远处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更多纷杂的叫嚷和脚步声。
“侍墨,关窗吧。”
天意转身朝床榻走去,明日还有一场硬仗,她要养精蓄锐,才有精力应对。
秋风瑟瑟,空气中带着丝凉寒意。但是天气的凌冽,也挡不住众人八卦的心。
“你们听说了吗?大将军府的那傻女儿今日要嫁给定王的傻儿子了,真是千古奇谈啊!”
“这不是绝配吗?一对傻儿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走走走,看热闹去,不然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样有趣的事!”
皇城里这段时间不管是茶馆、酒楼、大街小巷,都在热切谈论着易府和季府两家的亲事,但更多的是抱着荒唐又好奇,取笑又看好戏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