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是寒星满天了，每一颗都固执的使劲眨着眼睛，泛出清冷的光辉。有流星划过，倏忽掉到海里了。海水一波赶着一波追上拦堤，又哗啦啦破碎着退下去，辗转反覆。航标灯远远的擎着一成不变的光芒。一阵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处悠悠传来，久久不能停息，仿佛要拉长这个绵软的冬季。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那声音的效果使听了的人替他捏了一把冷汗。水晶冲出了门外。她拍了拍胸脯道：“我的老天呀我的老爹，你，你她本想说，你怎么把车开成这样？转念想这样的话说出来会使老人家难堪，于是变话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呀！

    展誉情刚要随水晶往里走，只见洪福迎了出来道：“你把车给我停到一边去，别放在门前害眼！”老展马不停蹄地去停车，双眼抽空向洪福瞟，生怕一秒不见，洪福生了翅膀飞掉了似的。洪福却无意领会他的心情，嘱咐妥当了转身回屋里去了。倒是水晶不得不站在门外叮嘱老展小心开车。

    不必说明来意，三个人心知肚明。当着水晶的面，老展不好意思说他想洪福想得发疯，一个人连夜驱车往荣春棠赶。洪福漫不经心的听老展和水晶聊着无关紧要的话。当然她能听出水晶不着痕迹的替自己表达的对他展誉恒的无限牵挂，使得善于捕捉细节的展誉恒老脸上感动的开了花。

    这个夜他当然可以留宿了。他为洪福的不拒绝感到安心。只听得洪福对水晶道：“妹儿，去楼上拿张棉被下来拿那张厚的，免得下夜冻着你！”她所谓的你就是水晶无疑。明摆的意思是要水晶睡在楼下的，那么楼上呢？要谁去睡？

    展誉恒听得心惊肉跳当然是欢喜的跳，跳的血脉喷张，呼吸凝重。他似乎感到了自己神态的异常，忙接来热水挡在脸前吹拂热气。

    洪福前脚往楼上走，回头朝下边吸溜着开水的展誉恒若无其事的喊：“老东西，干嘛呢？”

    展誉恒颤着声音道：“喝水，嗯，喝水。”

    洪福笑道：“还不快上楼来！”

    展誉恒忙不迭又小心翼翼的放下水杯，连声应道：“哎，哎”应着往楼梯奔去。冷不防椅子绊了膝盖，磕的火辣辣的疼。他慌着神捂着膝盖往楼梯上爬，“当啷”又是一个绊子，双膝跪地，双手着了地。顾不了这许多了，索性不起身，手并着脚使劲的往上爬，体态不可避免的显示臃肿迟缓，然而这种体态与心里的激动愉悦作斗争，显然要甘拜下风。水晶想笑忍着笑不敢笑。临近卧室，老展回头望了望，水晶早就转过头去假装看不见他。他对着水晶的背影尴尬地扯嘴角，忽而闪入门里。

    床上的洪福嘴里衔着烟遍寻不到燃烟的火，老展手疾眼快，瞬间便使烟亮了起来，然后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洪福将烟吸尽。再然后，他屏住了呼吸看着她亲自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掉，露出雪白的丰满的身体。他慢慢走上前去，将那身体横陈在怀，轻轻放在床上，眼球转都不转一下，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一点点吸入眼里，手指跟上来，一寸寸轻抚揉捏。那神态举止，仿佛得了一件来之不易的稀世珍宝，小心供奉着欣赏着，不敢有一丝亵渎。直到洪福玉脚一抬，朝他下腹轻轻一踢，道：“老东西，看够了没有？当心看到眼睛里头拔不出来。”

    老展回神呵呵笑道：“早就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话说着，放开了肆虐的呼吸，放开了胆量，将这梦寐以求的身躯贪婪搂入怀中再不放开。

    楼下饱受声音折磨的女孩子，卧在被子里辗转反侧。蒙了被子在头上，那声音串着被子缝钻进来。想放开音响消了那声音，只怕吵了邻里。男女欢愉的声音继续灌入隔膜，羞红了少女薄嫩的脸皮，无耐起身找来棉球塞入耳朵里，仿佛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方得以安然入睡。

    一早醒来，展誉恒早被放出门去，水晶揪住洪福红脸怒问道：“如果早就有昨晚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