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穆明白了。
飞扬也是个骄傲的人,一次,两次,三次次次败兴而归,久而久之,他自然再不愿意主动示好了。
不过,东方穆又有些不明白。
沈欢一向宽厚大度,绝非小肚鸡肠的人,什么仇记能让他这么长时间?
嗯,定有内幕。东方穆忽而来了兴致,嘴角不自觉地爬过一抹促狭的笑意:“正好,今儿个帮你们调解调解。”
我可不想再碰壁!沈欢讪讪地缩了缩,往后退了半步,支吾道:“要不还是你自己去吧。”
东方穆骤然沉下脸:“你何时变得如此不干脆了?莫非做了几个月的典客,就把官场上的那一套都学会了?以前,你不是最讨厌虚伪做作的吗?还是说,现在高居朝堂,就瞧不起伤人了?”
言讫,东方穆摇了摇头,大有扼腕不屑之意。
“我没有!”飞扬涨着脸,很难让人不误会是恼羞成怒。
东方穆眼底跃过缕狡光,顷刻,挑眉,做半信半疑状。
飞扬急了,顾不得行人来来往往,也顾不得地点不宜,将声音竭力拉大:“若非某人强行下旨,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劳什子典客。”
此话犹如当空雷鸣,引得无数侧目。然而,须臾,侧目之人就避之唯恐不及,各自逃似地走了。永乐侯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那是韩太后的亲侄子,连大王都拿他无法。
东方穆色正容庄:“既如此,那你就跟我走啊。”
“走就走。”话落,飞扬已到了几步开外。
东方穆勾了个胜利的笑容,三两下追了上去。
“织云,去库房拿六十两银子,赏张嬷嬷c陈嬷嬷c王嬷嬷每人二十两。”
“啊?为什么?”这么突兀!织云讶异地瞪着眼睛。
良辰也甚是不解,美景依然不动声色。
叶泠侧目,往窗口瞟了一眼,喃喃道:“扫雪很辛苦的”
织云顺着朝外望了望,愣了两秒,恍然大悟,喜滋滋地道:“哎,奴婢这就去取钱,张嬷嬷她们拿到银子肯定很高兴。”
叶泠笑了笑,风淡云清,俄而,又问:“昨晚上,竹西是不是送了箱东西过来?”
良辰点头,眼角飞出些些欢愉:“正是呢!听竹西说,是王爷从湖州带回的礼物,特意送给王妃的,别院都没有。”
“把箱子搬来。”
“是。”良辰脚步一快,连走带跑,全然忘了端庄礼仪,亦没有察觉美景紧皱的眉头和阴沉沉的目光。
叶泠缓缓地走到窗前,静静地欣赏。
室外的美景,圣洁明媚,顽强的力量埋藏在大雪之下,一点一滴地蓄积着能量,只等明年破土而出,惊天动地。
而室内的美景,则面无表情地杵在那里,胸中暗暗纳闷:以前每次梳洗完毕,南宫柔便毫不迟疑地将我们打发出去,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你和良辰是亲姐妹吗?”
叶泠猝然发问,惊得美景一个颤栗,泄了慌意。
“不,奴婢和她只是同时进宫的,因一起当差,相处久了,关系自然较别人好些。”
叶泠颔首,接着问:“你很关心她吧?”
她什么意思?想用良辰来要挟我?美景的神经猝然紧绷,语气变得生硬锋利:“奴婢只晓得尽心尽力服侍主子,主子才是奴婢关心的,至于其他人,只有相处得来,和相处不来的区别。”
正说着,良辰抱着个小箱子进来了。
显而易见,美景的话她全部听到了。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唇红褪了不少,眼神颇为哀怨,活脱脱一副受伤的表情。
美景心里一虚,压了压嘴,想要解释什么。
叶泠转身,疾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