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入耳,三位夫人并其丫头竭力敛起脸上的笑容,恋恋不舍地收回兴高采烈的送别目光。
“毋须麻烦,直接将她赶走,至于郝掌柜最终如何讨债,就是钱庄和一个外人的事了,与王府再无干系。”芍药冲口而出,说完,自觉不妥,讪讪扯笑,“不过,这只是妾身的愚见,王妃的做法更为稳妥。”
王爷本就不喜苏玉晴,再一听此事,恐怕休弃无疑。少一个女人,就少了一个竞争,况且苏玉晴又是那样的叫人讨厌。陈绣略一想,心中踌躇豁然散开,柔声道:“王妃仁慈,既如此,就暂时保她几日,等王爷知晓后处理亦不迟。”
陈绣和芍药不反对,何芳华自然更无异议。
叶泠点点头:“好,未免送信之人以讹传讹,有失偏颇,我且亲写一封信,细述原委。”
“奴婢去拿纸笔。”织云一溜烟地走了,须臾,一溜烟地回了。
叶泠刚执起笔,忽而一顿,面容冷冽地扫过莲花,凛然发问:“苏玉晴缘何借这么多钱?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是,奴婢不敢隐瞒。”莲花老老实实地交待了始末。
原来,认知寻找苏父c苏母无望,苏玉晴竟打算以赌扭转乾坤。她先将太后赐的那枚柄玉如意当了,然后乔装成男子,拿着所当的钱偷偷摸摸去了赌坊,她的运气倒也不错,第一天很赢了些钱,不仅把官中的银子系数还上了,还在王府耍了把豪气的威风。
只可惜,乐极生悲,若苏玉晴自此打住,便不会有后来之灾,然而人就是这样,赢无止境,输亦无止境。第二日,禁不住诱惑,她再去了赌坊,仅仅一上午,就输了个精光。不得已,她只能将太后所赐的金步摇当了,奈何霉运连连,依旧输得分文不剩。
过后,苏玉晴惊觉其中厉害,思及当卖御赐的东西乃是大罪,便硬着头皮去钱庄借钱,本想将玉如意和金步摇赎回,谁料,鬼使神差,又进了赌坊,输得差点被人扒了衣服,幸亏莲花献出了自己的私房钱五两银子,这才了事。
莲花说完,满堂炸开了锅。
本以为借钱是最严重的,不想更严重的还在后面!
一时间,空中陆续传来咋舌声,还有抽气声。
片刻,大家开始一致地讨伐苏玉晴。
“怪不得她这几日闭门不见客,却竟在干这种勾当。”芍药阴阳怪气,声声嘲讽。
陈绣振振有词地帮腔:“烂赌,典卖御赐之物,搁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这两项,哪一项不是惊世骇俗?再加上私自出门,女扮男装,简直有失妇德,王妃可以此为由,光明正大地将其休掉,王爷纵使知晓,也必赞王妃处理得宜。”
“俗话说,一人犯错一人承担。若太后知晓,王府也难免会受到连累,不如早些撇清关系。”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何芳华也忍不住直抒己见。
叶泠稍稍低头,眼底滑过抹得意,故作沉思状,半晌方道:“你们的忧虑不无道理,然而,苏玉晴毕竟是由太后赐婚,好坏总要先支会太后一声。这样吧,我马上叫人去把玉如意和金步摇赎回来,明天一大早再带着东西进宫面见太后,禀明内里。”
“还是王妃思虑周全。”
“就以王妃所言。”
“想来太后必会理解。”
得到了三位夫人的赞同,叶泠便叫莲花带着织云c叶泠一起去当铺赎东西,另将原委诉诸纸上,让人火速送往湖州。
当天傍晚,东方穆就收到了消息,
竹西不解地问:“王爷准备怎么办?”
自然顺势而为。东方穆已有主意,勾唇,狭促地笑了笑,抬首反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奴才不知。”竹西摇了摇头,沉思几秒,又道,“但奴才总认为此事太过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