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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嘟哝:“不知哪根神经错乱,自打收了沈少爷的礼,公子整个人都变了,门也不出了,事儿也不做了,武也不练了,连好不容易收藏的玩物也不观赏了,天天窝在床上,不发霉,也会憋出病来。”

    对呀,不就是个雕刻,用得着为了它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吗?要叫穆晓得,怕会打趣一辈子。只当没收到它,没见过它,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不就结了!飞扬如梦初醒,自嘲一笑。

    “替本公子换装梳头。”起身的那刻,怏怏的人儿立刻变得意气风发。

    “好叻!”

    伴鹤喜洋洋展颜,迅速从衣柜里拿了件白底烫金蟒袍帮飞扬穿上,完毕,上下一扫,啧啧发叹:“公子把这身一穿,十足的谪仙下凡,走在街上,不知要跌落多少女子的眼睛。”

    飞扬俏眼瞥过,欢喜不已:“难得从你小子嘴里冒出句夸赞。”言讫,兀自走到镜前坐下。

    “瞧公子这话说的。”伴鹤小跑过来,呵呵发笑,开始挽髻,未几,随口询问,“公子准备去哪呢?”

    飞扬不假思索:“清王府。”

    “王爷不是出外公干了吗?”伴鹤一愣,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穆不在,嫂子还在呢!上次就打算去看她,若”飞扬讪讪住了嘴,须臾,神采飞扬地接着道,“我可是特意为嫂子准备了好多祁月国的玩意,她看了肯定高兴。”

    她高兴,只怕清王爷未必高兴。伴鹤悻悻地扯了扯嘴,皱着眉头,小声提醒:“虽说公子和王爷是挚交好友,但到底还是要有所忌讳。自来没有男主人不在而非闺阁妇人去拜访女主人的道理。纵使王爷和王妃不介意,难保世人的碎嘴”

    飞扬怔了怔,颔首道:“你说得对,却是我疏忽了。”

    伴鹤松了口气,和声问:“那公子,还要不要梳头?”

    飞扬嘴角一勾,晃似妖孽在世:“当然。”憋了这么多天,都快把外面的多姿多彩给忘了。

    “少爷,我们家的铺子在这边。”扫愁抬起胳膊,指着右侧那条宽阔的大道,脸上是与有荣焉的光彩。

    “我想去别处考察考察,你且先回吧。”沈欢面色如土。

    “是。”扫愁不疑有他,行了个礼,匆匆离去。

    沈欢背着手,漫无目的地踱着,踱着,踱着,一路朝西,踱到了往永乐侯府的街上,还碰到了独自闲逛的飞扬。

    “你我”一样的欲言又止,一样的尴尬之色,不一样的是心尖的情怀,一个无措中隐着欣喜,一个踌躇中夹杂着忐忑。

    时间戛然而止,左右的行人似乎消失不见,空气c烈风停顿一切皆陡然定格。

    唯有彼此的呼吸,由慢转紧,越来越促,促得一下赶一下,差点呛住。

    “喀,喀。”两声咳嗽,不知出自谁,搅活了一切,搅活了飞扬,但不曾搅活沈欢。

    你,最近好吗?埋藏在沈欢心里的话,坊镳有千斤重,搬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

    飞扬却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地道:“你无缘无故送什么雕刻?送雕刻就送雕刻吧,还刻得跟我一模一样,什么意思?”

    沈欢的双颊唰唰爬上两朵红云,臊热的温度瞬息蔓延全脸,然后是脖子c身体c心,然而,因为有微黑的皮肤和长衫做掩,这些不自主c窘迫并没有曝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也没有曝露在飞扬的眼中,只肖一霎,便随冷风而逝,化作淡淡的一句戏谑--“没什么意思,只是好玩。”

    好玩?好玩!飞扬如释重负,咧嘴浅笑,须斯,笑意花开般扩散,灿烂了整张脸。

    沈欢的心狠狠一沉,沉到谷底,眼眸立时变成冬日里的阴天,滞了半秒,黯然远去。

    原来是这样,亏我还胡思乱想,原来是这样。飞扬恣意发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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