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换好了夜行衣,几个闪身,出了王府,再一路朝北,拐过几条街道,最终来到个小胡同,小胡同的最里面就是苏府。
斑驳暗沉的大门紧紧关闭着,依兰纵身一跳,轻松跃入院内。
守夜的小厮早已熟睡,抱着毯子,靠着墙壁,不时地翻滚,还发出磨牙的声音,和咿呀咿呀的低吟,好像正在做着大吃大喝c美人拥怀的美梦。
房子并不大,进来就是园院,空荡荡一片,没有假山,没有流水,也无花草。园院之后坐落着三套屋子,左边是苏玉晴未出嫁时的闺房,里间空着,外间住着苏夫人的贴身丫鬟;右边是主房,苏老爷搂着苏夫人睡得香甜;正南是大厅,共有三间,依次是厨房c小厮房c大堂加饭厅。
不过三分钟,所有的房间就被洗劫一空,毕竟东西并不多,连花瓶c罐子都未放过,也才只装了一个黑色麻袋。
依兰背着袋子,刚要离开,忽而愣住。
苏家最值钱的莫过于这座院子,既是干洗,又怎么能留下如此大的遗漏?
依兰邪魅一笑,眼中厉色飞过,嫌恶地看了看手中的破烂,正欲随意甩在地上时,眼前不由浮现叶泠阴骛的模样。
不行,不能让她有挑刺的机会。
依兰暗暗咕哝一句,耐着性子依记忆将袋中的东西又放还到原处。做完这一切,她毫不犹豫地拿出随身携带的无痕火油,往每间屋子上浇灌少许,然后划开火折子,点燃火油。
“蓬”地一下,如炮竹爆炸似的,顿时火花四射,连片燃起,烧着劣质的木头啪啦作响。
眼看火势即将蔓延,依兰嗖地飞上墙头,大袖挥下,熄灭的火折子不偏不斜地落到小厮身旁,还带着淡淡的烟味,袅袅晕成光圈。
接着,依兰又绕出秀手,凌空一掌,朝墙角送了道气,最后笑眸回望,满意地欣赏了两眼自己的杰作,卷起麻袋,踏月远去。
身体微微一颤,美梦仿佛堕入时空隧道,蓦然消失,小厮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热气陡然袭来,熨烫了他的肌肤。
“什么东西?”小厮不快地嘟囔,抬手在空中虚晃一弧,眨了眨,再定眼一看,霎那间,被眼前的景象骇呆了,不多时,从地上弹跳起来,撕开嗓子,大喊,“发火了老爷c夫人快醒醒!”浓浓的烟雾呛得他咳嗽不止,叫声因此断断续续,好在夜深人静,反衬托得十分响亮,清晰地传入屋内每个人的耳中。
不一会,从火光里依稀走出三个人影,灰头土脸,劫后余生地喘着粗气。
未几,苏夫人剁了剁脚,哭天抢地道:“哎呀,首饰,银子都还在里面呢。”
“保命要紧。”苏老爷心如刀绞,一把拉住作势往里奔的苏夫人。
大火越烧越旺,宛若一条拔地而起的巨龙,很快照亮了整片天空,把黑色涂染成烈日残阳,炽热且残暴,以无法阻挡之势吞没着一切。
等救火的人赶到时,苏府已经化为灰烬。
废墟里,苏夫人嚎啕大哭,苏老爷老泪纵横,两个丫鬟和小厮默默啜泣。
“别伤心了,人没事就好。”关切的劝慰,显得那么无力,那么苍白,引得人声泪俱下,愈发悲切。
一场大雨,两处滂沱。
清王府亦不太平,竟又遭了贼,被盗的不再是听雪楼,而是采办处。
闻声后,叶泠火速赶了过来,与她同行的还有两个值班的守卫,以及织云和返回不久的依兰。
“到底怎么回事?”烦躁的声音,带着困倦的睡意,沉沉地从叶泠嘴里蹦出。
张涛瞥了瞥王澜,一拐一跛地往前走了走:“启禀王妃,前会奴才如厕出来,看到个黑影从后面仓库鬼鬼祟祟地窜出,便知是贼,马上喊了王澜,一起去擒他,谁知那厮实在厉害,我二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