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梅芳嬷嬷,初次见面时因不知其身份,并不曾细细端详,仅留下了“丰韵犹存”这么个印象,现一看,倒小小惊艳了把。
身材丰胰匀称,瓜子脸盘,柳叶弯眉,杏眼,挺鼻,樱桃唇,除神情略显沧桑c外加几条若隐若现的细纹,再没有多余的岁月痕迹,好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妇。
如果硬要挑毛病的话,颧骨有些过高,嘴皮太薄,增添了几分刻薄感,然而眉眼之间的媚态却将这仅有的瑕疵掩盖得滴水不漏。
观其相貌,温厚悬外,精明藏中,恐怕并非什么简单角色。
叶泠满脸挂笑,三分诚恳抹去七分讥讽,顺势把梅芳拉到了椅子上:“嬷嬷快请坐。”
“折煞奴才也!”梅芳惶恐不安,想要起身,奈何叶泠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实在拗不过,只得作罢。
叶泠笑着眨了眨眼,继而一本正经道:“且不论你姐姐奶大王爷的恩情,仅凭着她对敏慧王后的一片忠心,王爷就该尊其为长辈,并将嬷嬷好好供养起来才是。日前妾身是不知内情,如今晓得了,再没有让嬷嬷为奴为婢的道理。”
“可是”
“屋子我已让人收拾好了,是西厢房南面大套间,至于一应用具摆设,采办处明早便去买,最迟后天上午嬷嬷就可以搬进去了。”叶泠敛了笑容,转身慢慢走到堂上,轻柔的声音不怒自威,拦截了梅芳噎在喉间的拒绝。
梅芳抿了抿干燥的唇,连忙应下:“王妃仁德,奴婢就不推辞了。”
叶泠转肃为喜,笑着点头:“正应如此,明儿我再安排个小丫头去服侍你。”
芍药辗转反侧,整夜浅眠,等待着铁苋前来负荆请罪,孰料她竟迟迟未到,一时耐性皆消,索性硬下心肠,天刚亮,就独自到了飞星阁。
“妾身思前想后,准备把身边的贴身丫头铁苋也打发出府,一来可以节省开销,二来锦丽轩本就比其他院子小,倒用不着那么多下人。”
三夫人啥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织云暗觉惊奇。
叶泠自知芍药此举为何,却并不点破,反颔首赞曰:“难得你如此体谅王爷。”
芍药虽心有戚戚,可想到又多了几两银子的进账,那点疙瘩瞬间散开,不觉眉开眼笑:“那就烦请王妃将铁苋添到名簿上。”
叶泠笑颜逐开:“那倒不用,我才寻思着给梅芳嬷嬷找个贴身婢子,如此正好,只让铁苋去就行了,也免得另行挑选。”
芍药大惊失色,抖了抖,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忙不迟疑地道:“铁苋她人笨嘴拙,手脚又慢,恐怕难当大任。”
“不对啊,铁苋自来细致麻利,又尽心尽责,满府谁不夸她?”织云十分诧异。
芍药慌忙反驳:“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想象,她服侍了我那么久,我比谁都清楚。”
织云不以为然:“夫人进府之前,铁苋一直在听雪楼当差,算起来,奴婢和她认识有六年了,却未曾听谁说过她半句不好,倒是夸她勤快c伶俐的多。难不成到了锦丽轩她就换了个人?”
“这”芍药尴尬不已,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碎嘴!”叶泠似嗔非嗔地睨了织云一眼,继而笑着望了望芍药,“三夫人这是谦虚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把自己夸得像朵牡丹花似的?”
“原来是这样,”织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朝着芍药微微点头鞠躬,“奴婢自小读书少,不懂什么传统美德,倒让夫人见笑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钱没捞着,还白赔了个丫头进去。芍药肠子都快悔青了,嘴角狠抽了几下,干干地挤出个生硬笑容。
早饭过后,东方穆就去了沈府,同时,遣散下人的行动也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虽然王府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