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倒还有日头,如今却天阴忽地飘起了鹅毛大雪,大雪夹著寒风,簌簌落下,眨眼天地间便成了茫茫一片白色。放眼望去,只有远处山林间苍翠挺立松林与眼前粉红相间梅花点缀著天地色彩。近红远绿白雪藏,倒有另一番别致之美。只见那梅林满山塞野梅初绽,红粉相间若点胭,枝头压雪冽风寒,傲骨凝香终难掩。一带著瑞兽面具,一身缟色衣袍,披著同色大氅男子,正静立於风雪中沉思远眺,双肩白雪积落,浑然不觉。忽听闻身后不远处有女子之声传来,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
“夫人,如今大雪,风寒,您身子一直不大好,还是回去罢。”一清丽侍女跟在一绝色女子身后劝道。
只见那绝色女子,一身雪白衣裳,腰间系著精緻白玉腰带,外披一件内衬狐毛精白长斗篷,聘婷玉立。寒风不时扬起其裙襬,可见一块白玉佩系於腰间,恍若召唤风雪之神女。只听得那女子道:“让我一人走走。”
“夫人”侍女欲言又止,随即道:“夫人,我替您去拿暖炉来。”
“也好,去罢。”女子道。
侍女跑了几步急忙转身回头道:“夫人,您可别走太远。”
“好。”女子言讫向前而去。
女子漫步有顷,到得一梅树下,抬头凝望,伸手将一枝梅花之雪轻轻摇落,玉指轻抚娇嫩花瓣,似有所思。回神时便又往另一树下而去,见一枝梅儿被雪压弯了枝头,上前伸手时,却见那枝梅花同被另一隻手拿住。女子忽见得一带著瑞兽面具男子近在身前,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鬆手。
“吓著娘子了。”那男子歉意道。
“无碍,未曾吓著。”女子面无表情,淡淡道。
“娘子许是有心事,或是在下这身衣裳在雪中不易辨认?”男子道。
“失礼了。”女子微微点了一下头,并未施礼。
“此处风雪大,娘子还是回去罢,莫要冻坏了。”男子道。
“多谢。告辞。”女子转身离去。
女子未走多远,便传来侍女与一男子找寻呼唤之声。女子应了一声,少间,男子与侍女便到得跟前。
“若烟,夫人!”一靛蓝衣袍披著黑色大氅貌比潘安男子急步上前将女子拥入怀中,替其拂去斗篷积雪。心疼道:“此处风大,回去罢。”
“好。”女子点头道,依旧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悦之色。
“可要摘些花儿回去?”男子问怀中之人道。
女子摇头。男子从侍女手中接过暖炉替女子暖手后,将其搂在身旁,用大氅替其遮挡风雪,望山下去。
到得山下,一匹黑色大马见著女子,低低嘶鸣一声。女子上前抚摸大马脑袋道:“玄风,对不住,让你在此久等了。”黑马又低低嘶鸣一声,马头扭向马背,似要让女子骑上。
男子对女子道:“若烟,如今风雪大,还是到车裡去罢,天晴了再骑马。”
女子点头,宽慰黑马道:“雪停了,我再与你出来。”黑马又嘶鸣一声,待男子扶女子上得马车后,便跟在车后离去。
马车内,女子对男子道:“你是从医馆来的?”
“回家不见你,得知你在此处便赶来了。放心罢,逸儿尚未醒来。”男子搂著女子道,替其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毛毯子。
高山上,带著瑞兽面具,一身缟色衣袍男子站立风雪中望著山下马车逐渐远去。
马车进城,到得安宅大门前停下,男子扶著女子下了马车,往宅内而去,有家僕将马匹与马车前来牵至马厩。
屋内已放了几个大暖炉,女子进得屋内,对屋内外间侍女念晴道:“逸儿可醒来了?”
念晴道:“回夫人,小公子尚未醒来。”接过男子替女子解下的斗篷,用毛氊子轻拂了几下雪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