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床沿喝道,“你是朕的皇儿,是这北商国的皇帝!你就是再有怨有气,也给朕适可而止!”
嗤!天生薄唇勾出讥诮的弧度,微微挑眉道,“皇上,你莫不是忘了,我从出生开始就被你们所放弃。之前的十五年,你们对我不闻不问,现在也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一针见血地话噎得司马余老脸发烫,天生的话没有错,哪怕他表现得再好,之前的那十五年空白,都是他无法否认的事实。失忆的天生太渴望亲情,所以自动自发地去忽视,或许想过,却选择了原谅。如今记忆圆满的他,再不是任何人可以操控!
司马余的希望算是彻底破灭,他心头微颤,底气不足道,“那是因为你身重剧毒,朕和你母妃以为你早已经不在人世。”
“如此,恳请皇上从现在开始也当我死了吧!”天生说完便捧着紫金坛从软榻上起来,准备离开庆元殿。
司马余看着他萧瑟的背影,耳边听着他这边冷血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道,“司马墨烨!颜无双拼了自己的性命救活你,不是要你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的!”
他以为抬出颜无双,总该管点用。哪想,天生顿住脚步斜睨过来,嘴角的笑意倏尔扩大,黑眸却冰凉,“她?她也没有资格来决定!”
“烨儿!”司马余再次喊住天生,急急喘了几口气,宣城扶着他替他顺气,一双眼不赞同的扫向不远处地人,只是此人置若罔闻,施施然站在那,云淡风轻。司马余双手抠着床沿,重重闭上眼,忽然低下态度来恳求,“算我求你,至少不是现在,我身体已大不如从前,晨儿如今还不能够独当一面,南辰国现在在边境虎视眈眈,我们此时此刻内忧外患,你纵是不顾我,难道忍心看到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天生站在原地,微垂着首看不清面容,他摩挲着怀里的坛子,光影从他身上流过,忽明忽暗,就如此刻司马余的心情,晦涩不明。
良久,他终于听到天生声音,依旧清冷无波,读不出半分情绪,“半年。半年之内,我会将这些问题都解决,并培养司马墨晨为下一任继承人。而在此期间,我做得任何事,你都不得干预。若是你同意,我就答应你。”
司马余很快就抓住这句话中的重点,略微疑惑和忐忑问到,“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天生扭过头,薄唇勾出一抹嗜血的淡笑,明明是温润如玉的人,可这般邪肆的表情放到他脸上,也不觉得突兀,反而给人一种心惊动魄的吸引力!
司马余眼皮猛地跳了跳,几乎是同时就领悟到了天生所想,脱口而出道,“荼芮不能动!如今荼曜正在前线替我们御敌,若是被他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皇上是同意了?”天生答非所问,显然是不想在那个问题上多谈,司马余也只能揭过,只提醒自己日后多加留心。为今之计,先将人留住,“你就当真不愿留在宫里?颜无双不在了,你还想去哪?”
“这是我的事。”陡然转冷的声音,让司马余明白他再次触碰到了自己皇儿的禁忌,他沉吟了片刻,缓缓点头,“好!只要你还朕一个太平盛世,朕允你离宫!”
天生走了,司马余就着宣城的力量从床榻上起来,他来到他先前坐过的软榻,去看他那一盘棋。
“砰!”棋盘被司马余猛地掀落,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接着又大笑起来,“这便是朕的皇儿!褪去那一身良善怯懦,摒弃了温润无害的伪装,这才是真正的他!好,好一个杀局!”
“主子。”
“哼!朕不会认输!朕就不信斗不过一个死人!”
北商五十八年,新帝司马墨烨御驾亲征,在七族边境和南辰太子郑焜正面交锋。两国开战,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几十场,耗时三个月,却是势均力敌,互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