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此刻这个站在御书房内,一身粗布麻衣却气质如尘的老者到底是不是慕无涯,宣城的密函今晨才送来说还未探知到慕无涯的消息,不想眨眼间此人就自己找上门来。
他是如何得知?
慕无涯双手背负在身后,一手握着他的酒葫芦,有节奏地掂着,整个人也不似一般老者那样死气沉沉,形容枯槁,反而鹤发鸡皮,双目矍铄有神。当酒葫芦掂到第十下时,他率先开了口,嗓音洪亮如钟鼓,“哎,我说你们,不是说有人快死了要老夫救吗?怎么都坐在这不动?人呢?”
没有人说话,大家面面相觑,直觉这人和各自心里所想的药王有出入,非常有出入!最后还是司马余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朕如何能确定你就是药王慕无涯?你又是如何得知宫里有人病危?”
多年的宫廷生活早已让司马余每做一件事都带着八分怀疑,况且这个自称药王的人出现得未免太凑巧,是以不得不探测此人的真假和是否有别的目的!
司马余话音刚落,慕无涯就开始吹胡子瞪眼,“嘿!所以老夫最烦你们这些商贾权贵,拼了命要找老夫的人是你们,现在老夫亲自登门,又怀疑老夫。罢了罢了,反正要死的人不是老夫,走了。”
眼看着慕无涯说走就走,江芙咬牙心一横,扑通跪到地上,“药王请留步!我信,我信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儿!”
慕无涯没有立刻转身,而是就着手里的酒葫芦咕噜咕噜抿下大口酒,然后重重舒出一口气,转身感慨,“总算还有一个有脑子的。”
司马余浓眉一竖,用力拍向书桌,呼喝道,“大胆!”
可惜继无双之后,司马余又碰见一个不怕他的人,只见慕无涯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完全没有将皇上的龙威纳入眼底,他自顾自地挑了个椅子坐下,双腿交叠,道,“我还放肆呢!那个穿龙袍的,别怪老夫没提醒你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咯,你是要死马当活马医还是眼睁睁看着你那宝贝儿子死,全在你一念间呐!”
司马余气得脸都绿了,无双不怕他,可以理解为那孩子出身乡野不懂规矩。而这个老东西,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双手握拳,刚要喊人进来,就感觉到手背一重,江芙紧紧压着他的手,哀求着,“皇上,他说得没错,如今只能如此。臣妾看这人举止身形也不似有异,不妨试且一试。”
墨岚趁热打铁,也躬身请求,“父皇,儿臣曾有幸瞻仰过一眼药王画像,似乎和此人相差无几。”
司马余没有说话,整个御书房异常安静,每个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除了那个斜躺在椅子上抱着酒葫芦快要睡过去的药王!
他实在不愿相信这个老匹夫模样的人竟会是救自己皇儿的药王,可是只剩下一天时间,如果宣城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岂不是眼睁睁看着刚刚失而复得的皇儿又再一次在自己眼前死去!司马余重重阖上双眸,最后他看着慕无涯,冷哼道,“朕就看看你的本事,若是朕的皇儿有半点差池,你小心你的脑袋!”
慕无涯啧啧两声,颇为惋惜道,“老夫手里还没有出过人命,这样吧,如果老夫救活了你的孩子,龙袍也给老夫穿上一穿?”他说完后便一脸戏谑的看着司马余,故意刺激他。
司马余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他指着慕无涯,扬声一呼喝,“你!来人!”
四个带刀侍卫齐刷刷冲了进来,包围住慕无涯,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江芙赶忙出来解围,她笑着看向慕无涯,“药王真是爱开玩笑。”然后回身倚着司马余,抬手覆上他心口,柔柔劝道,“皇上您别生气,现在一切都以烨儿为重。”
司马余本还想发怒,终是一忍再忍,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突自恼怒的挥手,“都退下!”
慕无涯翘着腿嘿嘿直笑,看不出这皇帝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