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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净虚脸色苍白,嘴唇上的血色也是极淡。她只是坐着看着,没有上手牵她的手去,轻轻低语一句,“您这是怎么了呢?”

    后头容夫人也跟了进来,开口说:“昨晚我还与净虚师父说了会话,没瞧出什么,都好好儿的。今儿一早丫鬟来服侍她梳洗,便瞧见她有异样。掀了那被子一瞧,都叫血染红了。急忙找了大夫来瞧,迷糊醒了一阵,就叫你的名字。这会儿又迷了,不知何时能醒。”

    青菀微微回头,“大夫怎么说呢?”

    容夫人往榻前的玫瑰椅上坐下,“失血有些多,幸而发现得及时些。但能不能捱过去,还得看她自个儿。找你来,叫你照顾她,兴许能醒过来。”

    青菀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嘴上又称谢,难为她还亲自来玉桃庵。这谢过了,便再没什么话。她要问容夫人净虚为什么割手腕子,大约也是问不出什么。与她们无关的,她们不会知道,净虚不是随意与人吐露真心的人。与她们有关的,她们更不会说。且后种可能性又小些,既都把净虚弄到自杀了,又着急忙慌救她作甚?这要是演戏,也太看得起她们师徒二人了。

    青菀看着净虚,描摹她嘴角的弧线,觉得看不懂净虚。她面上是个单纯无暇的僧人,打小吃斋念佛。可她种种行为表现,又不纯粹。她身上是有事的,不然不会出割腕子不活这桩事。

    她想得有些入神,忽而听到一阵娇脆的声音,有个姑娘进了屋子,说的是:“净虚师父怎么了?叫我瞧瞧。”

    听声音听不出什么,勾不起小时候的隐藏记忆。那时小,又隔了这么多年,许多东西还是回忆不起来的。譬如,她回头瞧见来的人,才认出是容家的六姑娘容灵。而单靠刚才的声音,是分辨不出谁的。

    容灵六姑娘容灵是正房嫡女,打小就是阖家掌心里捧着长大的人,骄纵是一定的,与她们这些姨娘生的不一样。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那是那般声音娇脆,一句耍横一句撒娇,大是没受过委屈的。

    她进到里间给容夫人请安,便直奔榻边瞧净虚,说:“这副模样儿了,她割手腕子做什么?”

    说罢了看向一旁的青菀,顺嘴就问:“你又是谁?”

    青菀忙站起来朝她行礼,“给六姑娘请安,贫尼玄音,是净虚的徒弟。”

    这一说她就知道了,听罢了便无多兴趣。转了身又扑去容夫人身上,跟她撒娇,“我一早起来就听说净虚师父出事儿了,梳洗好了就紧赶着过来瞧她,净虚师父怎么样呢?”

    容夫人把她往怀里揽,“还不知如何,得瞧上一阵子。”

    “她又为什么割自己手腕子?”容灵还是问,一早起来听到这事后,还是吓了一跳的。

    但之于这个问题,怕是无一人知道,是以也没人答得出头尾来。说不清楚,便不去说去。那容灵但问了这几句,也就不再多问。她又说:“我还没有用早膳,太太用了没?”

    容夫人摇摇头,“待会儿回去吃吧。”又问青菀,“小师父吃了么?”

    青菀摇头,“梳洗也未来得及。”

    既如此,容夫人便吩咐旁边的丫鬟,叫她丹翠,“你留下来服侍小师父梳洗用膳。”这丹翠,就是才刚往倚云院接青菀的那个丫鬟。与她一道儿被叫留下伺候的,还有那个钱嬷嬷。

    交代好了,容夫人带着容灵回自己院子。那容灵起身的时候看净虚,便又多扫到青菀两眼。先时没觉出什么,后来总觉哪里不对劲,感觉这小尼姑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因便仔仔细细多瞧了她一会儿。越瞧越觉得熟悉,她心便里笃定的,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但究竟在哪里,一时又想不起来。

    容灵跟着容夫人出房门时还在思索,但在要跨门槛的时候忽而想到了什么,忙地又回了身来,到榻边就说:“你是骆青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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