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窦二妃她们对陛下早已怀恨在心,夜夜都施法诅咒陛下早死。”韦团儿说。武媚沉吟了一会儿说:“确有其事吗?”她心想:“宫里盅蛊之术又起!还是有人在无事生非呢?”
“团儿不敢说谎!”韦团儿言之凿凿的说。武媚说:“团儿你先下去吧。”韦团儿有些不舍,“难道陛下并不相信我的话?还是她并没有把这当作回事?”韦团儿忐忑不安的离开了。
“陛下有旨:请刘窦二妃去嘉豫殿为陛下诵经祈福。”福公公走进东宫宣旨。
“皇媳接旨。”刘窦二妃一身盛装乘着马车走进华丽的宫门。
一夜接着一夜而去。烛光零乱,武伦在御书房里等候着,他隐隐的感到右眼皮跳得厉害,他有些心神不宁。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轻手轻脚地走进御书房。“父亲大人。”武伦揉着眼皮说:“是隆基呀,过来。”武伦把他抱在膝盖上。“儿臣想念窦母妃了。”武伦不语,他强颜欢笑,说:“隆基最懂事了,乖乖的回去睡觉吧。”“是,父亲。”李隆基乖巧地离开了。武伦看着李隆基心如刀绞。恍惚中,他困倦了,倚在榻上。他仿佛坠入一片阴郁凄迷的白雾中,远处飘来一盏幽冷如鬼火般的宫灯,两个女子熟悉的身影浮动越飘越远,任凭他嘶哑地呼唤着;“刘妃窦妃。”他一梦惊起。武伦一脸惨白,他明白了他永远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忍不住想失声痛哭,他闭上眼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不能够去哭,他连哭的自由都没有,只能把眼泪咽进肚子里。“旦儿,你好软弱呀。”他扪心自问。他面对的是他的皇帝,他曾经挚爱的母亲。她要杀死他容易得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还有责任那几个可怜的孩子们需要人抚养。他苦笑着:“儿子不能为媳妇而忤逆母亲。”
他拿起毛笔重新练字。至刚者水也,至柔者水也;水养万物而无形,强者如水。东宫平静如常,他命令东宫诸人不得谈论刘窦二妃之事,仿佛东宫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刘窦二妃。他要忍,忍无可忍,他也要忍下去。武承嗣在等待着武伦的露出马脚,他好扳倒武伦,自己取而代之。他只有失望了。“这个武伦看似软弱,实则韧性十足,不留破绽。”武承嗣遇上了一个很难对付自的对手。“他既然滴水不漏,我何不另想对策呢。”武承嗣笑着。
武伦依然按时进宫给母亲问安。武媚以透彻心扉的目光,凝视着他,武伦垂眉敛目,驯服如故。武媚说:“伦儿,你不恨我吗?”武伦沉静如常,说:“至孝为淳,儿子的生命是母亲给的,哪有儿子恨母亲的道理呢!”武媚放下心来。“朕有些想念隆基孙儿了,明日让隆基进宫伴驾吧。”“是。”
武伦走出紫宸殿。韦团儿远远的望着他,不敢走近。她犹豫了一下,走过来说:“皇嗣大人,团儿是来告别的。”她凄然一笑。武伦看着她,不知道是否该恨她?“团儿做了伤害皇嗣大人的事情,团儿今生悔恨不已。团儿永远也得不到皇嗣大人的心了,团儿生不如死。”她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武伦说:“团儿好好的活下去吧,就当今生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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