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何去何从,该如何选择,都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做主。
一晃十月份过去了,传回来的消息是战事不断。但让吴小桐略略有些欣慰的是,自从开战以来,双方只在最初进行过两次比较大规模的接触,接下来,双方都有所收敛,好像刻意等着什么。
进了冬月没几日,从金陵传来一个消息,襄贵妃暴毙。
紧跟着徐褚就送回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襄贵妃与她的任宫内禁卫副统领的表哥通奸,被宫里另一名妃子告发,而且被靖宇帝捉了现场,进而,牵扯出小皇子并非靖宇帝血脉,不过是襄贵妃跟表哥的孽种罢了。
襄贵妃暴毙之后,庞家人和那位表哥家连审问都省了,直接男子斩首,女子充军!因襄贵妃偷的是自家表哥,刺激到了靖宇帝,下旨两家俱‘夷三族’。
金陵传回来的消息没有详述惨状,只用了两个词——血流漂杵,金陵齐喑。
血液流动连‘杵’这种大型武器都能漂起来了,不成河也差不多了。至于金陵齐喑,人马等等诸般生灵无不噤若寒蝉发不出声音了,那是何等惨况?!
接到消息的时候,吴小桐正蹲在自己屋里围着火盆烤火,拿着小纸条儿看了片刻,就丢进火盆里去,然后,默默地看着火盆中窜气一道明火,转而又暗淡下去,只有一缕轻烟渐渐飘散,也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她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招呼了新买来的小丫头一声,最是活泼的珍珠笑嘻嘻跑上来,曾经蜡黄的小脸经过几个月好吃好喝已经饱满红润起来,配着圆圆的眼珠儿圆圆的鼻头,再加上红润润肉嘟嘟的一张小嘴儿,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微笑起来。
“姑娘,你要出门子么?”珍珠眨巴着眼睛叽叽咕咕就问。
吴小桐抬手在斟酌脑门儿上敲了个爆栗,好笑道:“你个笨丫头,什么‘出门子’,你姑娘我还没那么急着嫁人呐!”
珍珠吃疼,抬起肉肉的手揉揉脑门儿,却也皮实,嘻嘻一笑,转身跑过去拿了吴小桐的狐皮斗篷来,踮着脚想要给吴小桐披上,奈何个头儿太矮,还不到吴小桐肩膀呢,跳了跳脚也没能够着,还差点儿将皮裘掉到火盆子里去。
“行了,我自己来!”吴小桐一边接过斗篷自己披了,系着带子一边逗着一脸懊恼的珍珠,“你也多活动活动,张长个子……要不然,你可就要被琉璃她们撇的远了!”
一听这话,珍珠的一张小脸更是垮的厉害,堵着嘴巴道:“我原本在同龄的小姐妹中拔头的,谁知道如今怎么就不长个儿了……”
吴小桐拿眼睛打量着哪里都肉肉的珍珠小丫头,心道你个小丫头贪吃还不爱动,自然只长肉肉不长个子啦。
不过,看着珍珠一脸难过快哭了的模样,她也不忍太过打击了,只是笑笑,就迈步出了门!
门帘子落下,啪嗒一声响。紧跟着又是一响。
吴小桐回头,却见珍珠小丫头也跟了出来,只穿着一件棉袄子,缩着脖子,揣着手,更像个白胖的珍珠了!
不由心里有些自得,自己还挺有先见之明,这名儿起的,多贴切!
“行了,我也不走远,你就别跟着了,你这身衣裳转一圈回来,不等晚上就该发烧了!快回去吧!”打发了珍珠小丫头回去,吴小桐裹了裹斗篷的风帽,出了大门,快步往镇子北边山坡上的大棚而去。
天阴沉的厉害,风不大却冷硬锋利,嗖嗖地吹过来,犹如刀子一般刮得脸生疼!
依照她的设想,入冬之前在北边的阳坡上建了十个大棚。当然,这个时代的大棚与现代不同,没有轻便结实的塑钢构架,也没有透光度高又价廉易得的塑料薄膜,有的只是青石、黄泥、木头稻草这些自然材料,吴小桐的暖棚只是起了地热,跟火炕类似,修了火道,根据寒冷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