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2)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女人心疼地说。

    “和大爷大妈有缘份,打看见第一眼就觉着亲。你们只当多个儿子,把我放了吧。我会把二位当亲爹亲妈看待,过年过节给二老请安,下辈子一定投胎做你们亲儿子呜”

    这两口子本来就被勾起了思子之情,一听这话更是犹如万箭穿心,抱着这孩子仨人哭做一团。

    当下两口子就认他做了干儿子,并决定亲自送他回家,也算为死去的儿子积份儿阴德。

    一路上,男人赶车,女人就搂着那孩子不肯撒手。娘儿俩一路亲亲热热,唠着家常。两口子对那小子掏心窝子疼,丝毫没有戒备。直到离他家很近了,才蒙上眼罩堵了嘴,趁天还没亮,撂在路旁一个废弃的瓜棚子里。女人一个劲儿叮嘱他:“天亮就往路上跑,会有人送你回家的。”

    虽有些不舍,俩人觉得做了件积阴德的事儿,心中颇感欣慰。趁着天还没亮,急奔回程。张大头回家后,免不了给另外俩同伙请客陪罪。

    茶余饭后,俩人还免不了惦记他。

    不料半个月后,张大头却被抓进了大狱。给警察带路的,就是他干儿子。几次大刑过后,捱不住皮肉之苦,料定难逃此劫。大头索性来个竹筒倒豆子,将此前做的事一件一件全撂了,秋后就在河堤上挨了枪子。

    有了掉脑袋的前车之鉴,此后绑匪们都记住了:既然要吃绑票这碗饭,不能有半点仁慈,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下手了,就六亲不认,爱谁谁也得绑。

    这第二条,就是前面提到的“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点上边提过了,绑匪们对官府和本地人还是非常顾忌的。既不能惹乡里众怒,也不能激怒官府。

    第三条就是下手隐秘,干净利索,事后还得守口如瓶。绑匪基本都有车马,得手后从不走官道,专拣荒郊野外的偏僻小道走。风餐露宿,歇脚都在山洞c废砖窑c没人的破庙里。联手的不是兄弟c父子,也是亲戚朋友。再有就是这些人“干活儿”的时候从不酗酒,以免酒后失言,招来杀身之祸。

    听说村东头儿崔常有家,父子二人联手绑票多起。一天夜里,崔常有老婆子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叫骂声惊醒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借着窗棱照进来的月光,只见老崔正坐炕上抽自己嘴巴子呢。女人忙起身拦住他,问道:“干吗呢?没事大半夜不睡觉,怎么抽上疯了!”

    崔常有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珠子,颤声说:“他妈的说梦话呢,把自己喊醒了。不知怎么的,那个让咱春耕勒死的掌柜的,憋得跟紫猪肝似的脸,总在我眼前晃悠。两只鼓得尿泡似的c血红的大眼珠子瞪着我。”

    女人吓得颤声儿问:“哪个掌柜的啊?”

    “还他妈哪个?就玉田那开当铺的啊!一着急就喊出来了,让他离我远点儿,别缠着我们爷儿俩!妈的,吓得我这身汗!”

    女人宽慰他说:“大概是要钱花呢,明儿我和春耕媳妇儿去村外,给他烧点纸就好了。”

    老崔懊恼地嘀咕着:“唉,你说这要是在外面住店睡觉,让同屋人听见不完了嘛!我们爷儿俩这脑袋,还保得住吗?要不怎么抽自个儿嘴巴子呢!唉,想想都后怕!”

    这就是暗匪们的绑票之道。

    至于高粱洼谁是第一个落草绑票的,村里人一准儿会把这个首恶之名,扣在老朱家的四小子――朱嘉贵头上。

    朱家是外来户。朱嘉贵的祖父,是亲哥俩儿挑着担子,逃荒来到了潮白河边,落下了脚。哥俩在河边开荒,收拾出几亩薄地维持生计。

    高粱洼的村民欺生,什么死猫烂狗,都往这哥俩儿门口扔。头天晚上还长得绿油油的笑苗儿,第二天太阳一晒就蔫了,原来被人连根拔起后,又用土浮掩上了。

    再加上旱涝天灾,这哥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