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惠妃给荐来的太医正在亲自熬药,见他进来弯腰行了礼,里头康亲王福晋躺在榻上,沉默的看着外头纷扬的雪花,瞧着好似比前几日瘦了很多。
他沉默的走了进去,立在康亲王福晋身边:“可好些了?”
康亲王福晋转头看了他一眼,嘲讽的笑了笑:“问这些做什么?你何曾关心过我的生死?”
康亲王便皱起眉头:“你知道,我没有想伤你的意思。”
“是么?”权珮也能猜到康亲王不会伤她,但却还是搬来了一位太医,因为她知道这府里还有别人,可康亲王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她被困在笼子里的时候,谁都能朝她下手。
她实在懒得在跟康亲王多说什么,几十年的夫妻恩情,原来是这样脆弱的不堪一击,让她的心破碎不堪。
康亲王沉默的看了康亲王福晋半响,想起自己还要做的事情,终究没有耐心在待下去,只留了一句:“你好好养身子,想来很快就会好了。”
天气原本越来越暖和,却没料到忽然下了雪,听说太后身体不适,宫中的妃嫔以及几个孙媳妇都到跟前探视。
摆在地上的万年青虽然翠绿欲滴,躺在榻上的太后,气色却不大好,身上盖着的绛紫色棉被越发衬的她气色晦暗,正拉着太子妃说话:“哀家原没有什么事的,只是听说皇上身子不好,自己才成了这样,天寒地冻的,皇上真是叫人担心”
一旁的德妃宜妃惠妃荣妃脸上不自觉的都显出了哀戚,甚至有人红了眼圈,只是并不敢哭,这样的气氛叫人觉得皇上好像真的出了大事一般,不免人心惶惶起来,好似天真的要塌了。
太子妃柔声安抚着虚弱的太后,心里却想着,皇上病危的消息只怕是**不离十了,若不然这宫中的女眷们怎么会是这样的神情,她这样想着握着太后的手渐渐收紧,叫太后的眼神也起了变化。
下头坐着的权珮轻嗅着的茶碗里大红袍,觉得茶水煮的还不错,可见太后也是个会享受的人,略瞧了一眼有心思的太子妃,在看一旁一群神情哀戚的妃嫔们,权珮忽然觉得太子很悲哀,即便他在有能耐,在有本事,却有这样一大群的人精时时处处的要对他使绊子。
太子要有所行动的消息,通过她果真很快就传向了所有想知道的人的耳里,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为太子设下了一个陷阱“皇上真的病危了,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秘而不宣”,等着太子跳进去,就扎紧口袋,大家一起上一顿闷打,要是能打死自然最好,打不死却也同样会在康熙的心里埋下一根刺,有朝一日必定会被牵扯上,那时候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情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但在太子身上似乎总是可以不谋而合。
权珮细细的打量着每个人的神情,不知道那个训练了宫女的人是不是也在其中。
屋外还是飞扬的雪花,屋内却温暖如春,有个面容熟悉的太监为太后捧上了药,权珮顿了半响嘴角不自觉的有了个笑意,这个太后真是有意思,不知道又从哪找来了这样一个跟死去的李院正长的相似的人带在身边,只怕也不是什么真太监,在看躺着的太后,便怎么瞧怎么的滑稽。
知道权珮回来了,宝哥儿便跑来找权珮,权珮抱着宝哥儿坐在自己身边,摸着他的脑袋问:“额娘不在的时候你乖不乖?”
“乖!”
宝哥儿回答的毫不犹豫,一旁的奶嬷嬷凑趣道:“大阿哥很乖巧,吃饭知道自己吃,喝水也知道自己喝,全不似别人家的公子哥那般娇嫩。”
宝哥儿便不大高兴,嫌奶嬷嬷说了他自己想说的话,便一直朝着奶嬷嬷挥手,好似在赶人一般,奶嬷嬷有些尴尬,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孩子小,却也有自己的主见了。
丫头报说纳兰明月进来请安,权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