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将眼挪开,站起身来直走到书案前头,才停下来道“我想清楚了,你不是络玉,所以我不该让你留在云府,我在淮阴县为你安排了一处住处,那儿会有人替你打点一切,那儿是个养身子的好地方,山清水秀,无人来扰”
如果他不说这么多,她会认为他真的要送她走,但他竟然已经安排得如此周密了,像是在劝她走,而且一定得要她走,她直勾勾的望着他坚毅的背影瞧不出可疑之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沉默许久,安晚晴以为他不会回答她了,却听他道“云府里发生了一些事儿,我顾看不到,所以只能先送你走了,”他转过身来望着她“昭儿也可以跟你一起走。”
安晚晴望着他深沉晦暗的眼,看不见连日来的清明透彻,像是刻意不让人知道他真实意图,但越是这样她越胡思乱想,她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她看见他阴沉的脸上那眉头终于皱了起来,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地上其实很冷,但她想要先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走。”
云初暗沉无波的眼终于涌起滔滔ng潮“你现在不走,以后就走不了了。”
安晚晴被他的担忧惊摄“什么意思?”
云初远远的望着她“皇上派人赏赐你东西来了,宣旨的人已经等了一晚上了,”他看着安晚晴一脸的煞白,眼光一闪,更加重语气“你喜欢自由,难道要困在深宫不成?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成全你”
安晚晴惊惶不安“不,不要,我走,我立即就走”
云初紧绷的双肩陡然一松,如释重负般久久的望着她,安晚晴侧着身子望着书案上长长的锦盒,犹自畏惧那个勾心斗角暗无天日的地方,丝毫没有看见他的异样。
云初上前,犹疑了一分,唇瓣开开合合,安晚晴看不明白他说的话,正要问他,却听到他说“玉儿,对不起”
她又惊又痛,望着他不舍留恋的目光,云初啊你不该这样伤我,你明知道我不是络玉,你还把我当成络玉,你伤我多深
云初伸手想再摸摸她的脸,安晚晴清眸一敛,躲开了。云初嘴角竟然勾起一丝意料之中的笑“皇上的赏赐是不能不要的,走吧,我们出去接旨吧”
安晚晴回身就往屋外走,云初却叫住她“等等,你的鞋还没穿,脸还没洗。”
安晚晴回身,错愕的望着他,他眼中还未敛去的伤痛灼伤她的眼睛,直烧到心脏,火辣辣的疼。
云初见她不动,走近将她抱起放到床边,低头为她穿鞋“你的身子不好,淮阴虽然是个好地方,但湿气也重,冷了要记得添衣,那儿也比不得云府,自己要学着照顾自己”
安晚晴眼中的泪,哗哗的往外涌,望着那一根白玉簪束起的一头黑发,喉头重重的没了声音。
云初抬起头来看见她泪如雨下脸上竟无一丝动容也不出言安慰,像是视而不见的道“我叫人来替你梳洗,接旨要庄重,不然也是冒犯皇威”
他甚至都没像往日那样一直等她点头答应,只是说完便起身离开,安晚晴望着他的背影,模糊不堪,他正走出她的视野,走出她这一世的生命,她听出来了方才的告别,嘴唇轻动“云初,我想一旦我爱上了谁,我一定会很清楚,因为你给的温暖”
转眼,两名婢女为她洗脸梳妆,一切妥善之后,才去到大厅里,可大厅里却空无一人,其中一名婢女道“宣旨的人在前院儿的忠孝节义楼的正厅之中,不会到后院儿来。”
安晚晴跟着他们走了许久才到了忠孝节义楼,里头站着的人全都转过了身,安晚晴看着院子里摆着大大小小的红木箱,这是什么阵势?
直到她走到大厅里,太监才清清嗓子道“络玉接旨”
安晚晴跟着云家众人一同跪下后,太监唱道“络玉一舞倾国,郑甚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