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过得几时,她醒转过来,却听隔壁似有人声。她识得隔壁中便只住了大师兄一人,今听得有人说话,芳心之中不禁有些疑惑,暗自寻思道:“如此深更半夜的,何来人声?别是我听差了吧?”便又凝神聆听下去。她如此一用心,便听出隔壁有二个人说话。说些什么,因墙壁甚厚却是听不清。她好奇心起,急忙穿衣下床,悄然来到大师兄门外,侧耳细听起来。
却听一苍老而雄浑的声音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此物由何而来?”显见发话者是个年老僧人了。
“回老前辈的话,原是晚辈由师妹吴竹儿处得来的。”微弱之声虽是毕恭毕敬,却明显地显出中气不足之像。
竹儿听到提起了自己的名字,芳心一动,便更加用心地听下去。
“吴竹儿?小施主,可是青竹帮帮主吴北斗施主之女么?”
“正是。”
“如此说来,小施主便是青竹帮的掌门大弟子严宽了。”
“老前辈如何便晓得师妹与晚辈?”严宽又施一礼,恭声道。
“老衲与令师吴帮主过往甚密,曾听令师提起过小施主与令师妹。今听小施主说起‘吴竹儿’三字,便识得是吴帮主的令千金了。老衲又见小施主面如敷粉,唇若丹朱,且是眉清目秀,说话又温文尔雅c稳重有礼,是以便识得小施主定是‘赛潘安’严宽了。”说至此,老僧语气明显变得温和了些:“小施主如何由令师妹处得到此物的?”
严宽叹了口气,道:“老前辈,此事说来话长,却又令晚辈不便启齿。”顿了顿,似是在整理思路,又续道:“老前辈是识得的,晚辈乃是家师收养的一个孤儿。家师与晚辈,名为师徒,实胜父子。晚辈待人随和些,从未与师弟c师妹发生过争执。晚辈对竹儿师妹更是疼爱有加,生怕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日月穿梭,光阴似箭,转眼间,晚辈与师妹竹儿均致少年之时。此时,竹儿师妹已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一蹙一笑,均是那么惹人喜爱,尤她那豪爽无羁c天真纯洁的性情儿,更具诱惑力。前时,晚辈对师妹虽是关怀备至,却也不过是师兄对师妹应有的关心和爱护,是绝未想到其他的;眼下,随着年纪的长大,晚辈感到对师妹的感情发生了些变化,虽说不出是何种变化,但觉得一天不见竹儿师妹,心中便似少了点什么似的,一点也不踏实,做甚事也静不下心来。后来,晚辈苦苦思索了好长一段日子,才解开了心底的困惑,识得自己心中已然深深爱上了竹儿妹妹了,只是晚辈自己从前未想到这一层而已。晚辈乃是一个极爱虚荣之人,虽对师妹竹儿产生了爱恋之情,却不愿表露心迹,只每天里,将个‘爱’字,在心里翻来覆去地赞颂个千遍万遍。老前辈,晚辈对竹儿师妹爱慕得茶不思c钣不想c坐卧不安,可不知她对晚辈是何感怀?唉,老前辈,晚辈由她那纯真无邪的眼神中发觉她只是将晚辈视作一个兄长,却不作他想。每想至此,晚辈便彻夜难眠。
“后来,黄少侠出现在竹儿妹妹与晚辈身边。晚辈明显感觉到竹儿妹妹对黄少侠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正是此种感情,将她折磨得寝食难安,以致花容日见憔悴。晚辈见师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心中却似刀割一般疼痛。晚辈虽欲劝她保重玉体,却又不便说起,无从说起,只是暗地里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今日晚,晚辈见竹儿师妹天黑才回,以为她定是去了黄少侠房中,顿时,心中便有说不出的难受。晚辈思索片刻,便蹑手蹑足地来到竹儿师妹窗前,向了房中望将过去。借了灯光,晚辈瞧见她手中托了一个物事,在不停地滚来滚去。晚辈瞧了半天,却不识其中奥妙。正疑惑间,忽听竹儿师妹自语道:‘还是给他送去的为是。’晚辈听至此,心中陡然醒悟,寻思道:‘啊,是了,原是她将求受书信封于此物事中,要送与黄少侠的。’想至此,心中顿觉酸溜溜的且又有些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