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口中说话,身子站了起来。
他才站起,便听苦渡大师笑问道:“武儿离悬空寺已二十数日,怎的尚未到池州去过?”
“师父,徒儿自离了悬空寺,一路之上,所经之处,尽遇些武儿从未见过的新鲜事儿,确是好玩得紧,且是风景秀丽,又吸引人得很,是以徒儿玩玩走走,走走看看,不觉便过了二十余时的时光。此时,徒儿才有些心急,便也不再赏景,只是一心走路,终于于前日,到了江北。当时,武儿寻思:‘武儿若不露上两手给我老子瞧上一瞧,他能瞧得起武儿么?再说,武儿与老子十多年不曾谋面,也该给他个见面礼,让他惊喜一回才是!’武儿思来想去,却想不出一个新鲜招儿。正感无计可施,却见这个老和尚在江边走来走去,眼睛却在不住地东张西望,便猜想他定是欲寻舟渡江;又见他背一黄绫布袋,便想起昔日师父曾说起过黄绫乃皇家御用之物,于是便猜想这老和尚的布袋内定是贵重之物了,说不定还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呢。于是徒儿心中寻思道:‘嘻嘻,真是天上掉饽饽,该当不挨饿;人若走运,屎克螂也酿蜜!武儿正愁无进见之礼,料不得这老和尚给送来了,真是天遂人愿!’想至此,徒儿便运功变成一个中年人模样,在江边寻起船来。徒儿寻来寻去,终寻到了个船夫,赏他一个大元宝,将他的小船儿买了。昔日,武儿便学过划船,是以徒儿买到船后,便先飞快地划到南岸,尔后,又慢慢地向北荡去。这个这个大师”华武本想说“这个老秃和尚”,但一想到自己的师父亦是个“老秃和尚”,是以话至口边,又咽了回去,换成了“这个大师”了。华武捂嘴笑了笑,又道:“这位大师见了小船儿,却似饿了数天的乳儿见了一般,急不可待。武儿见他拼命招手不休,又听他口中发出大叫之声,心中暗觉好笑,便引他上了船。徒儿见这老和尚入我彀中,却也似饿了数天的野狗猛然间见了块肥肉似的,欢喜不尽了,便于适当时机,施展空空妙手,来了个俞梁换柱,将他的口袋里的小匣儿掉了包。徒儿见老和尚去远,便寻一僻静之处,将小匣儿打了开来。徒儿原以为小匣里定是稀世之宝,打开一看,才晓得是个烂人头!当时,徒儿寻思道:‘这老和尚大概是个疯子吧,背了个破人头,还当成宝贝似的!’当时,徒儿便想将这人头扔入江中去,但转念一想:‘这老和庄而重之地背着一个人头风尘仆仆而来,定是大有用途的,不如暂且留它一留,再作道理。’便也未将人头抛入江去。唉,师父,徒儿原以为‘屎克螂酿蜜’,眼下却成了‘咸盐也生蛆’了!”他神情沮丧,脑袋连摇不止。
“砍球哩!小祖宗,亏你没把人头扔到江中喂王八,否则,便要误事不浅了!”苦渡大师尚未开口,华机便顿足道。他感慨一回,又笑骂道:“好小子,你偷乾坤子老和尚的小匣儿,原来是做样给老子看的,看老子不揍你!“他心中喜极,“扑通”一声,对了苦渡大师跪下了身子,叩头道:“砍球哩!老和尚成全老华之德,胜造七级浮屠!老华祝老和尚早日成仙!”他为人玩世不恭,且是与世无争,从不轻易与人施礼,今对苦渡大师执此大礼,显见他当真感激至极了。
苦渡大师见他施此大礼,心中一惊,双手合十,还了一礼,轻笑道:“阿弥陀佛,华施主施此重礼,岂不折杀老衲了?”华机顿觉一股大力涌来,身子登时便被托了起来。苦渡大师转过身子,对了黄浩施一礼,笑道:“黄少侠,老衲若未看走眼的话,黄少侠方才所施功夫,便是空明大师所创的天罡掌与虔州郑家的玄黄步了?”
“什么?天罡掌?僧兄所言可是绝迹两百余年的天罡掌么?”苦渡大师“天罡掌”三字才出口,一人便惊叫道。
“阿弥陀佛,乾坤子僧兄,世上还有第二种天罡掌么?”苦渡大师神情肃然道。他笑了笑,又道:“僧兄,除了天罡掌,当今之世,只怕再无第二种功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