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高声呼叫道:“陈二弟,咱们仁兄义弟的,大哥被人欺负,二弟便不管么?”
“大哥,请恕小弟不能插手此事!大哥,咱们弟兄结义,较之于反暴政c救黎民之大义,不过是小义而已!小弟怎敢舍大义而取小义?”话音才落,便见一背插双斧的青衣汉子走出人群,拱手道:“大哥若能抛弃接受朝廷招安之念,逐去裴渥,小弟自会求黄二哥住手的!”
“这”王仙芝“这”字才出口,陡觉头上一阵剧痛发出,以手触摸时,却粘乎乎地沾了一手物事,识得自己流血了。他心中一抖,嘶声叫道:“陈二弟快求黄二弟住手,大哥答应便是了!”
“黄二哥,既然王大哥改变了主意,请看小弟薄面,放过王大哥吧!”青衣汉子对了黄巢拱了拱手,恭声道。“哈哈,夹弟,王大哥能改过自新,还是咱们的好大哥!便是夹弟不出面求情,巢哥也是会住手的!”黄巢朗声笑道。他松开手,又对了王仙芝深深一揖,赔罪道:“大哥,小弟方才得罪了,请大哥担待则个!”他口中说话,伸手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幅衣襟,与王仙芝裹了头上之伤。
王仙芝以手捂了捂受伤的脑袋,叹声道:“黄二弟,都是自家兄弟,便不必客气了。”他转过身子,又对了裴渥苦笑道:“裴刺史,并非王某不愿投效朝廷,只是众意如此,不可强求,裴刺史暂且请回,招安之事待从长计议!”裴渥鼻子“哼”了声,袍袖一甩,悻悻而去。
王仙芝送裴渥出营,返回帐中,叹声道:“唉,其实,大哥心生此念,只是为了弟兄们好”他话未说完,便被一人截口打断道:“大哥,小弟自举旗起义,便未回老家一次,也不知多病的老母怎样了;小弟拟向大哥告几日假,回去瞧老母一瞧。大哥可恩准么?”看时,却是黄巢躬身说话。
王仙芝听得黄巢之言,笑道:“黄二弟乃至孝之人,回籍探母乃情理之中事,大哥怎敢不准?二弟见了伯母大人,请代大哥致意问候”。“多谢大哥成全,多谢大哥美意!”黄巢拱了拱手,转身欲去。他才起步,忽听王仙芝叫道:“黄二弟慢走!”
“莫非大哥改变主意了么?”黄巢愕然道,却也止住足步,转过身子来。“二弟,大哥岂是出尔反尔之人?”王仙芝大笑道。他见黄巢愈感惊疑,又悦声道:“二弟堂堂的义军首领,便如此单枪匹马地还乡,不怕惹人耻笑么?且是孤身一人,若有意外,连个呼应者也无。大哥便点二千人马,护送二弟回乡探母。如何?”“多谢大哥成全!”黄巢拱手道。他出帐,点了二千兵马,去了。
转眼便过一年,此时,已是唐僖宗乾符四年十一月了。王仙芝见黄巢一去年余不回,心中却也有些挂念,思念之余,却又想起接受招安之事来了,于是再度向朝廷请降。此时的义军,黄巢已走,却也无人敢阻止他投降,是以他很顺利地便将《请降书》呈给了朝廷。他满以为《请降书》一上,皇上便会立马派员招降,于是便早早地做好了接受招安的一切准备。他盼来盼去,未盼来招安的浩荡皇恩,却盼来了朝廷大军的围剿。
原是一年前,唐僖宗皇帝招安义军不成,心中正恼,此时见得王仙芝的《请降书》,更是龙颜大怒,当时便一把扯得粉碎,厉喝道:“前时,寡人以一国之君之尊招安逆匪,王仙芝竟然不受,今又请降,岂有此理!王仙芝阴险狡诈c反复无常,乃一无耻小人,今日请降,焉知不是诈降之计?不准!”他冷笑一声,又启金口,吐玉言:“黄巢贼子已走,逆匪分裂,人心惶惶,以朝廷之武力,尽可剿灭得,又何须再行招安之事?哼,对十恶不赦之贼,又焉能心慈手软?着大军剪灭了便是了!”当下传下旨来,令大军围剿。
王仙芝请降不成,才识得朝廷一年前的招安只不过是一骗局而已。此时,他心中恼怒至极,却又悔恨异常,不觉又想起黄巢来。当时,他心中寻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