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叔坐在树下,想起自己媳妇说过的事,庄大牛便继续与他聊天了:“去年你两亩地的棉花收成如何?至少收了三百斤吧?”
黄叔把烟筒在一边的石头上敲了敲:“不到点,总共卖了六两多银子,扣去本钱余下了三两五钱左右。”
庄大牛乐呵呵的说:“那不错啊,种稻子还不一定有这收成呢,特别去年五六月份那么干,稻子的收成差了许多。你这棉花收成这么好,别惹人眼红呢。不过呀,别人也只能眼红眼红,不是你这老把式,这棉花的收成哪能这么高呀?”
世上没人不喜欢被人奉承,更何况黄大叔这种老农呢?
而且,种棉确实要比种粮强多了!
要知道去年的棉,村子里多少人眼红啊。
黄叔闻言得意的笑呵着:“这孩子还挺会说话的呢,不过确实这种棉花没经验不行,去年我家下屋刘家,两亩地连两百斤的收成都没有呢。”
“那是那是,我可早打听清楚了,这柳湖镇上黄叔您才是是种棉老把式,以后我可得多跟您学学!黄叔,您可要不吝赐教啊?”
种田人都比较纯朴,更何况黄叔相信这地里收成的好坏,最大的原因还是取决定这种田人的心思——谁付出得越多、把作物侍候得越仔细,这地里收成就越好。
闻言乐呵呵的说:“行,没问题。要说别的事我老头子不在行,可这种棉花吧,种了这几年倒也种出些经验来了。”
庄大牛是个灵光的小伙子,见黄叔心情好,便连声道过谢又问:“黄叔,不知村子里人谁家有这烟杆卖不?”
黄叔见庄大牛话题一转怔了怔:“大牛,你要这烟杆做什么?”
庄大牛也不隐瞒:“我媳妇说,她曾经看过别人种棉,等棉叶子开了三叶一芯后,在棉叶子上喷上些老烟水,这虫子就不容易长了。”
种田人有三怕:一是怕天灾、二是怕虫灾、三是怕人害。
一听这老烟水能治虫,黄叔便激动了:“大侄子,你媳妇说的可是真的?”
庄大牛对桑月有无限的信任:“黄叔,我媳妇说她爷爷以前也是个种田好手,她说这经验是她爷爷传下来的秘方,我觉得应该可以相信。黄叔您帮我访一访村子里的人家,要是谁家有老烟杆子,给我收上个几百斤?”
老烟杆子谁家没有?
黄叔热情的说:“行,行,这东西家家都有,本来就当柴火烧了,你要多少我也给你收。”
庄大牛十分欢喜的说:“那明儿我与大叔说,我还得回去问问我媳妇儿。”
黄叔十分高兴:“好类,不过到时你可得与我说说怎么用这老烟子水。”
“没问题。”
两人拉了一会,黄叔抽好烟便站了起来,正准备走时,却见一个小女子朝田头走来:“大牛哥,过来歇息一会,我给你送了点饭过来,来吃了再做吧。”
黄叔家住在镇南边头上的村子里,他不认识张柳芽。
见张柳芽先是叫得这么亲热,然后又是送水送饭,便打趣着说:“大牛啊,你媳妇来送饭了,大叔我先走了。”
“黄叔,她…”
张柳芽听到这位大叔称她为庄大牛媳妇,心中欢喜异常,没等庄大牛解释,她便打断了他的话:“大牛哥,这会就要正中午了,我看你忙活了一大上午,肯定是又累又饿吧?快过来这里,这树荫下正好坐着歇会儿,我今个儿给你蒸个了酱子蛋可香呢。”
庄大牛对张柳芽这无端来的热情有点郁闷,而且有点别扭。
想着当年她总是一脸单纯的跟在他身边,嘴里总是甜甜的叫着他‘大牛哥、大牛哥’,此时就算他觉得张柳芽作为一个寡妇应当有自知,可他却发不了火。
忍住心中那点从心底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