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能相信,托娅公主仅仅是来朝觐的。如果想顺便做点别的什么事的话,又不是不行。
比如,嫁给他?
真是想想就要火气上涌了。
有了这样的预感之后,他的一颗心便再也静不下去了,然而在漆白面前,他到底还是做到了不动声色。
在得到了回答之后,他做出略略思索的表情,之后问道:“是诺敏托娅吗?之前本王看书,似乎看到了这个名字。”
漆白实际上在观察着他们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这时却也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只应答道:“殿下博闻强记,所传不虚。”
轩辕夜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下,随口道:“有点困了,今晚早点睡觉吧。”
漆白便微微欠了身道:“殿下安寝,属下告退。”
本来晚上要是有兴致,他们俩晚上也会继续看会儿书的,但今天……
真是莫名的心情就阴沉了下去,很想验证什么事,又很想发泄什么。
他知道自己没必要自欺欺人了,而且就算不是这个女人,也总会有别的女人,被他那所谓的娘亲塞过来,以传宗接代的名义。
很烦,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做什么,二是和谁在一起,都被她管着,必须按照她的意志来做。
这时是在外面,即便有些事想和段清黎商议,但他也没开口。
简单洗漱过,直到钻进被窝里,他才在她耳边悄悄地问:“今天的事,你怎么想的?”
他纵然能发一百个一万个誓,绝对非她不娶,可苍白的誓言并没有什么作用,她心里肯定还是会会有几分不舒服的吧。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有些人不懂吗?
段清黎自然知道他问的什么,也明白他想的什么,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便道:“跟你想的一样。”
轩辕夜呼了一口气,接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来,万分鄙夷地开口道:“我倒想知道,我不愿意,她能拿我怎么样。”
段清黎一时也不知说什么,虽然事情看着紧急,但他们其实还是有时间应对的。
就是不能确定,女帝到底会怎么样了。
眼下是势力的绝对压制,她因此抱了几分息事宁人的想法,低声道:“看看情况再说吧……又不是不行……”
轩辕夜立时皱眉反问道:“什么不是不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早就知道婚姻这件事,必然会有一道坎,但他从来没想过暂时的委曲求全。
有些事如同墨汁一样,沾上了一点,便再也洗不干净了。即便是颜色淡了,却还是会有一道黑色的痕迹膈应人地存在着。
如果可以的话,绝对不要做错什么事,因为有时候,可能会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能确定一旦有所松动妥协,事情会如何发展下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坚持自己的立场,永远不要屈服。
对此,段清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了。
她不想让他太为难,然而他根本无所谓什么压力和威逼。
扪心自问,她即便现在能说出某种可能,但心底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她不确定,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另娶他人的话,她心里会是什么样被利刃翻搅的感觉。
或许是她沉默了太久,他也不再说话,只是有了点动作。
轻而暖的锦被之下,两人都穿了睡衣,却仍然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他轻柔地拥住了她,体温灼热地透过棉质里衣渗进肌肤,简直是此生难忘又让她几乎无端感动到热泪盈眶的温暖。
他在她耳边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