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
这个词还真是含义丰富,是指封王典礼呢,还是婚礼呢?
不管是什么,女帝的态度和轩辕夜想象之中的差不多,她既不会对段清黎太过严苛冷淡,却也不会太过热情。
简单来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对此轩辕夜心如明镜,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段清黎则毫不在意这些,亦不在乎其他人如何看待他们的。两情相悦,未必非要宣诸天下,自己知道就好了。
至于前路漫漫,等形势再分明一点的时候,再因时而动吧。
她和轩辕夜静静对望片刻,他心中了然,虽然无奈,却也不想横生枝节,便问漆白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没事的话,就这样吧。”
漆白不徐不疾回道:“请殿下试试冕服合不合适。”
轩辕夜斜睨着那些看起来就繁复无比、绣着纹章的衣物,揣摩着大概要穿好的话,也得小半个时辰的折腾,而他恰好是个懒人。
不多时他移回目光,态度冷淡:“不必了,真是麻烦……还有,我不想戴冕冠,垂旒太重。”
语罢便不再多留,未及漆白回应,他已朝段清黎轻轻招了招手,一道进里间去了。
封王而已,又不是登基,非要这么隆重做什么?
漆白默然目送他们离去之后,吩咐宫人把东西放下,而后思索着要怎么回禀陛下呢?冕服之礼自然离不开冕冠,这任性的少主殿下……
寝室之中,二人仍然各自翻看书册,皆不提刚才的事。
但没寂静多久,轩辕夜便开口,以昆珝语问道:“想什么呢?”
段清黎抬头顿了一顿,而后略微有几分磕绊地用昆珝语回他:“我在想,女帝对你的态度,好像有几分矛盾。”
她到底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得太清楚明白,她其实是在想,女帝对唯一的儿子,到底什么态度?
看起来充满强迫和威胁,却又在细微之处不忘关怀。
轩辕夜思忖了片刻,而后微微一笑,笑意里蕴着几分讥诮。
随即他言简意赅道:“别想多了,在人前,我就是她的脸面。以及,生病的驴不能拉磨。”
她赞同地点点头,心底却又有几分迟疑。如果可以有的话,谁不希望有一双慈爱的父母呢?
可惜她没有,他也没有,那就不必强求,也不必心怀期待。
如往常一样清净安宁地过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二人不得不起了个大早,毕竟装容之事要是认真起来,是很麻烦的。
今日轩辕夜倒是没有一点不耐烦,也一改往日更衣的不假手于人,任由一众宫人为他穿衣束发,态度漠然到瞎子都能感觉得出。
虽然并不受重视,但段清黎也被略略打扮了一番,以免损了某些人的颜面。
她自那日女帝说穿轩辕夜身份之后,便也不再伪装,脸上那假的伤疤去掉了。这时梳洗打扮之后,虽然形容尚小,却已是说不出的妍丽可人。
但她只淡淡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便移开了目光。相比之下,她倒是更期待他盛装之下是什么模样,毕竟往日他有几分不修边幅。
渐渐东天那一丝鱼肚白已泛成一片,轩辕夜终于被折腾够了,徐徐迈步而出。
面上虽然一片平静淡漠,他心里却在咒骂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做甚,简直浪费时间。
他出了卧室之后不久,便看到她在外面安然坐着等他,不由得神情柔和温暖了许多,眼角眉梢含着盈盈笑意,朝她走了过去。
她今日一身暗金色曳地长礼服,绣着些琪花瑶草珍禽异兽,花纹略微繁复,样式却是简约而不失大气,是女帝一贯喜欢的那种风格。她本身气质介于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之间,此时穿了这一身华丽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