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道:“难道县令当真要无视那袁杰如此作奸犯科,令无辜之人枉死,反而叫恶人逍遥法外?”
曹植不答,反问道:“崔大人可有办法?”
崔琰微皱了眉。他凝视着曹植,似乎觉得曹植的态度有些奇怪,不禁道:“此事依在下看来,本是那袁氏族人不甘长子袁杰就此被斩,便买通了百姓与令史做伪证。那么,只要证实这些是伪证,真相自能水落石出。”
曹植微笑了起来:“是,曹植也已令县尉前去探查一番。”
崔琰眼中这才有了一些惊讶。
他抬眼去看曹植,见曹植面上还是无懈可击的温雅微笑,心中不由有些疑虑。
崔琰对曹植其实并不熟悉。毕竟曹植年幼时太过低调,唯一能出名在外的便是他宽厚的性格,以及年幼能文。但是年幼能文,并不代表着这些文是好文,也善作文。直至后来曹冲去世,他们才开始关注这位一直被忽略的四公子。
然哪怕曹植被广为人知起来,哪怕曹植文采非凡,他也并不打算改变他的立场。
——拥护曹丕为世子。
他们这类士族大夫,心中最为根深蒂固的除了汉家天下,便是长幼有序这一思想。是以哪怕曹操看中曹植在文学之上的建树,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思想。
哪怕他的侄女已为曹植之妻。
但在今日看来,曹植仿佛与他所知晓的又有些不同。崔琰凝视着他,眉头皱的愈发深了。
曹植目不闪烁与他对视,面上依然是微笑,“大人莫忧,此事不久便可真相大白。”
崔琰见他眼中坦然,心中微安。他颔首道:“县令明白,在下也便心安了。”
曹植微笑愈深。
他起身对崔琰行了个礼,笑道:“多谢伯父教诲,曹植定谨记心中。”
崔琰饮茶的动作顿了顿。
他今日来,名为劝诫,实已有斥责之嫌。而曹植已命人如他所言处事,那么他的斥责简直就是师出无名,莫名其妙。
但如若他是站在长辈角度,则又是不同。而事实上除了归宁时,曹植唤过他一声伯父,从来是尊称他为璀大人的。
崔琰想明白了关键,便豁然起身,复杂难辩地对着曹植行了一礼:“四公子通达,在下惭愧。”
曹植避开这一礼,将他扶起身道:“伯父可想念豫儿?不如曹植命人将他抱出来罢。”
崔琰闻之,眸中忽有隐约悲恸。
因为他的侄女早年丧父丧母,他看着可怜,便养在自己膝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被他当作亲生女儿看待。本以为是为她寻了门好姻缘,却不想她甚至来不及享福,便因难产而香消玉殒。
他叹了口气:“也好在下,还未见过小公子。”
两日后,门下掾史查得推翻先前供词者俱是收受袁家贿赂,而另一名令史验尸后发现尸体并非
曹植最终下令将此事主谋俱是斩首,没收袁氏财物,将袁氏其余家人充为流民耕田种地。还有一众受贿c作伪证的百姓,俱抓入牢中关押一年,同时没收受贿财物c罚其入田间劳作耕种。然后罢免县丞,任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文士。然后命文书起草,上报曹操。
曹操闻之,面上并无任何异常。
建安十八年正月,曹军进至濡须口,破孙权江西营,获其都督公孙阳。于是孙权率军七万至濡须,与曹操对峙。
春季来临,便代表着最为繁忙的农耕也来临了。
曹植这些日子除了处理政事,再加巡查百姓耕种。这本是县令必做之事,是以他也不打算如走访时般瞒着身份。甚至有的时候,他也会挽袖,向百姓学习耕种之法。而百姓瞧见曹操之子竟亲自下地耕种,也愈发勤劳起来。
闲暇时期,曹植便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