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秋先陨;诸越则桃李冬实,朔漠则桃李夏荣,此地气之不同也。一亩之稼,则粪溉者先芽;一丘之貉,则后种者晚实,此人力之不同也。岂可一切拘以定月哉!
《本草注》:“橘皮味苦,柚皮味甘。”此误也。柚皮极苦,不可向口,皮甘者乃柑耳。
按《月令》:“冬至麋角解,夏至鹿角解。”阴阳相反如此。今人用麋、鹿茸作一种,殆疏也。又有刺麋、鹿血以代茸,云“茸亦血耳”,此大误也。窃详古人之意,凡含血之物,肉差易长,其次筋难长,最后骨难长。故人自胚胎至成人,二十年骨髓方坚。唯麋角自生至坚,无两月之久,大者乃重二十余斤,其坚如石。计一昼夜须生数两,凡骨之顿成生长,神速无甚于此,虽草木至易生者亦无能及之。此骨之至强者,所以能补骨血、坚阳道、强精髓也。头者诸阳之会,众阳之聚,上钟于角,岂可与凡血为比哉。麋茸利补阳,鹿茸利补阴。凡用茸,无乐太嫩,世谓之“茄子茸”,但珍其难得耳,其实少力。坚者又太老。唯长数寸,破之肌如朽木,茸端如玛瑙、红玉者,最善。又北方戎狄中有麋、麖、麈、驼。麈极大而色苍,尻黄而无斑,亦鹿之类。角大而有文,莹莹如玉,其茸亦可用。
枸杞,陕西极边生者,高丈余,大可作柱,叶长数寸,无刺,根皮如厚朴,甘美异于他处者。《千金翼》云:“甘州者为真,叶厚大者是。”大体出河西诸郡,其次江池间圩埂上者。实圆如樱桃,全少核,暴干如饼,极膏润有味。
淡竹对苦竹为文。除苦竹外,悉谓之淡竹,不应别有一品谓之淡竹。后人不晓,于《本草》内别疏淡竹为一物。今南人食笋,有苦笋、淡笋两色,淡笋即淡竹也。
东方、南方所用细辛,皆杜衡也,又谓之马蹄香。色黄白,拳局而脆,干则作团,非细辛也。细辛出华山,极细而直,深紫色,味极辛,嚼之习习如生椒,其辛更甚于椒。故《本草》云:“细辛,水渍令直。”是以杜衡伪为之也。襄、汉间又有一种细辛,极细而直,色黄白,乃是鬼督邮,亦非细辛也。
《本草注》引《尔雅》云:“蘦,大苦。注:甘草也。蔓延生,叶似荷,茎青赤。”此乃黄药也,其味极苦,故谓之大苦,非甘草也。甘草枝叶悉如槐,高五六尺,但叶端微尖而糙涩,似有白毛,实作角生,如相思角,四五角作一本生,熟则角坼。子如小扁豆,极坚,齿啮不破。
胡麻直是今油麻,更无他说,予已于《灵苑方》论之。其角有六棱者,有八棱者。中国之麻,今谓之大麻是也。有实为苴麻;无实为枲麻,又曰牡麻。张骞始自大宛得油麻之种,亦谓之麻,故以“胡麻”别之,谓汉麻为“大麻”也。
赤箭,即今之天麻也。后人既误出天麻一条,遂指赤箭别为一物。既无此物,不得已,又取天麻苗为之,滋为不然。《本草》明称“采根阴干”,安得以苗为之?草药上品,除五芝之外,赤箭为第一,此神仙补理、养生上药。世人惑于天麻之说,遂止用之治风,良可惜哉!或以谓其茎如箭,既言赤箭,疑当用茎,此尤不然。至如鸢尾、牛膝之类,皆谓茎叶有所似,用则用根耳,何足疑哉?
地菘即天名精也,世人既不识天名精,又妄认地菘为火蔹;《本草》又出鹤虱一条,都成纷乱。今按,地菘即天名精,盖其叶似菘,又似名精,故有二名。鹤虱即其实也。世间有单服火蔹法,乃是服地菘耳,不当用火蔹。
南烛草木,记传、《本草》所说多端,今少有识者。为其作青精饭,色黑,乃误用乌桕为之,全非也。此木类也,又似草类,故谓之南烛草木,今人谓之南天烛者是也。南人多植于庭槛之间,茎如蒴藋,有节;高三四尺,庐山有盈丈者。叶微似楝而小。至秋则实赤如丹。南方至多。
太阴玄精,生解州盐泽大卤中,沟渠土内得之。大者如杏叶,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