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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也。黄钟者,阳之所钟也;夹钟、林钟、应钟,阴之所钟也:故皆谓之钟。巳、酉、丑,大吕、中吕、南吕,阴中之阳也。吕,助也,能时出而助阳也,故皆谓之吕。

    《汉志》:“阴阳相生,自黄钟始,而左旋,八八为伍。”八八为伍者,谓一上生与一下生相间,如此,则自大吕以后,律数皆差,须自蕤宾再上生,方得本数。此八八为伍之误也。或曰:律无上生吕之理,但当下生而用独倍。二说皆通。然至蕤宾清宫,生大吕清宫,又当再上生。如此时上时下,即非自然之数,不免牵合矣。自子至巳,为阳律、阳吕;自午至亥,为阴律、阴吕。凡阳律、阳吕,皆下生;阴律、阴吕,皆上生。故巳方之律谓之中吕,言阴阳至此而中也。至午则谓之蕤宾。阳常为主,阴常为宾。蕤宾者,阳至此而为宾也。纳音之法,自黄钟相生,至于中吕而中,谓之阳纪;自蕤宾相生,至于应钟而终,谓之阴纪。盖中吕为阴阳之中,子午为阴阳之分也。

    《汉志》言数曰:“太极元气,函三为一。极,中也。元,始也。行于十二辰,始动于子,参之,于丑得三;又参之,于寅得九;又参之,于卯得二十七。历十二辰,得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此阴阳合德,气钟于子,化生万物者也。”殊不知此乃求律吕长短体算立成法耳,别有何义?为史者但见其数浩博,莫测所用,乃曰:“此阴阳合德,化生万物者也。”尝有人于土中得一朽弊捣帛杵,不识,持归以示邻里。大小聚观,莫不怪愕,不知何物。后有一书生过,见之曰:“此灵物也。吾闻防风氏身长三丈,骨节专车。此防风氏胫骨也。”乡人皆喜,筑庙祭之,谓之“胫庙”。班固此论,亦近乎“胫庙”也。

    吾闻《羯鼓录》序羯鼓之声云:“透空碎远,极异众乐。”唐羯鼓曲,今唯有邠州一父老能之,有《大合蝉》、《滴滴泉》之曲。予在鄜延时,尚闻其声。泾、原承受公事杨元孙因奏事回,有旨令召此人赴阙,元孙至邠,而其人已死,羯鼓遗音遂绝。今乐部中所有,但名存而已,透空碎远,了无余迹。唐明帝与李龟年论羯鼓云,“杖之弊者四柜”,用力如此,其为艺可知也。

    唐之杖鼓,本谓之“两杖鼓”,两头皆用杖。今之杖鼓,一头以手拊之,则唐之“汉震第二鼓”也。明帝、宋开府皆善此鼓。其曲多独奏,如鼓笛曲是也。今时杖鼓,常时只是打拍,鲜有专门独奏之妙。古曲悉皆散亡,顷年王师南征,得《黄帝炎》一曲于交趾,乃杖鼓曲也。唐曲有《突厥盐》、《阿鹊盐》。施肩吾诗云:“癫狂楚客歌成雪,妩媚吴娘笑是盐。”盖当时语也。今杖鼓谱中有炎杖声。元稹《连昌宫词》有“逡巡‘大遍’《凉州》彻。”所谓“大遍”者,有序、引、歌、嗺、哨、催、攧、衮、破、行、中腔、踏歌之类,凡数十解,每解有数叠者。裁截用之,则谓之“摘遍”。今人大曲,皆是裁用,悉非“大遍”也。

    鼓吹部有拱辰管,即古之叉手管也。太宗皇帝赐今名。

    边兵每得胜回,则连队抗声凯歌,乃古之遗音也。凯歌词甚多,皆市井鄙俚之语。予在鄜延时,制数十曲,令士卒歌之。今粗记得数篇。其一:“先取山西十二州,别分子将打衙头。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其二:“天威第地过黄河,万里羌人尽汉歌。莫堰横山倒流水,从教西去作恩波。”其三:“马尾胡琴随汉车,曲声犹自怨单于。弯弓莫射云中雁,归雁如今不寄书。”其四:“旗队浑如绵绣堆,银装背嵬打回回。先教净扫安西路,待向河源饮马来。”其五:“灵武、西凉不用围,蕃家总待纳王师。城中半是关西种,犹有当时轧吃儿。”

    《柘枝》旧曲,遍数极多,如《羯鼓录》所谓《浑脱解》之类,今无复此遍。寇莱公好《柘枝舞》,会客必舞《柘枝》,每舞必尽日,时谓之“柘枝颠”。今凤翔有一老尼,犹是莱公时柘枝妓,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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