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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陷害。张教头道:”贤婿,甚么言语!你是天年不齐,遭了横事,又不是你作将出来的。今日权且去沧州躲灾避难,早晚天可怜见,放你回来时,依旧夫妻完聚。老汉家中也颇有些过活,便取了我女家去,并锦儿,不拣怎的,三年五载养赡得他。又不叫他出入,高衙内便要见也不能彀。休要忧心,在老汉身上。你在沧州牢城,我自频频寄书并衣服与你。休得要胡思乱想。只顾放心去。“

    林冲道:“感谢泰山厚意。只是林冲放心不下。枉自两相耽误。泰山可怜见林冲,依允人,便死也瞑目!”

    张教头那里肯应承。众邻舍亦说行不得。

    林冲道:“若不依允小人之时,林冲便挣扎得回来,誓不与娘子相聚!”

    张教头道:“既然恁地时,权且繇你写下,我只不把女儿嫁人便了。”

    当时叫酒保寻个写文书的人来,买了一张纸来。那人写,林冲说。道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因身犯重罪,断配沧州,去后存亡不保。有妻氏年少,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更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并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年*月*日。

    林冲当下看人写了,借过笔来,去年月下押个花字,打个手模。正在阁里写了,欲付与泰山收时,只见林冲的娘子,号天哭地叫将来。女使锦儿抱着一包衣,一路寻到酒店里。

    林冲见了,起身接着道:“娘子,小人有句话说,已禀过泰山了。为是林冲年灾月厄,遭这场屈事,今去沧州,生死不保,诚恐误了娘子青春,今已写下几字在此。万望娘子休等小人,有好头脑,自行招嫁,莫为林冲误了贤妻。”

    那娘子听罢哭将起来,说道:“丈夫!我不曾有半些儿点污,如何把我休了?”

    林冲道:“娘子,我是好意。恐怕日后两下相误,赚了你。”

    张教头便道:“我儿放心。虽是女婿恁的主张,我终不成下得你来再嫁人?这事且繇他放心去。他便不来时,我安排你一世的终身盘费,只教你守志便了。”

    那娘子听得说,心中哽咽;又见了这封书,一时哭了。众邻居亦有妇人来劝林冲娘子,搀扶回去。

    张教头嘱付林冲道:“只顾前程去,挣扎回来厮见。你的老小,我明日便取回去养在家里,待你回来完聚。你但放心去,不要挂念。如有便人,千万频频寄些书信来!”

    林冲起身拜谢泰山并众邻舍,背了包裹,随着公人去了。张教头同邻舍取路回,不在话下。

    且说把林冲带来使臣房里寄了监,董超、薜霸各自回家,收拾行李。董超正在家里拴束包裹,只见巷口酒店里酒保来说:“董端公,一位官人在小店中请说话。”

    董超道:“是谁?”

    酒保道:“小人不认得,只教请端公便来。”

    却原来宋时的公人都称呼“端公。”

    当时董超便和酒保迳到店中阁儿内看时,见坐着一个人,头戴顶万字头巾,身穿领皂纱背子,下面皂靴净袜,见了董超,慌忙作揖道:“端公请坐。”

    董超道:“小人自来不曾拜识尊颜,不知呼唤有何使令?”

    那人道:“请坐,少间便知。”

    董超坐在对席。酒保铺下酒盏菜蔬果品按酒,都搬来摆了一桌。

    那人问道:“薛端公在何处住。”

    董超道:“只在前边巷内。”

    那人唤酒保问了底脚,“与我去请将来。”

    酒保去了一盏茶时,只见请得薛霸到阁儿里。

    董超道:“这位官人,请俺说话?”

    薜霸道:“不敢动问大人高姓?”

    那人又道:“少刻便知,且请饮酒。”

    三人坐定,一面酒保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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