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儿和许三笑手拉手进村,时近傍晚,大槐树下点着干艾蒿编成的草辫子,冒起的烟有驱蚊功效。乘凉聊天的人们老远就听见米寡妇在小卖部门前大声叫着:“三娃子把米粒儿接回来啦,阿姨给你们烙了鸡蛋饼,就着玉米粥管饱。”
许三笑手上拎一只山鸡,递给米寡妇,道:“路上黄虎抓的,我一个人懒得做,您给炖锅汤。”
米寡妇高高兴兴接过,许三笑和米粒儿没忙着进屋,就在门口青条石上坐下歇脚。
大槐树下,大兰子老远便叫:“哟,三娃子,怪不得你要把城里的婆姨送走呢,原来还是喜欢二丫头呀,叫一声好听的,我给你保大媒。”
许三笑和米粒儿相视一笑,抬头道:“叫什么算好听的?要不喊你一声妈吧,你别嫌不吉利就行。”不待大兰子答应,又说道:“我喊你公爹叫哥,喊你叫妈,我怕你今晚回家屁股开花。”
众人齐声哄笑,大兰子哈哈笑着叫道:“老娘的屁股用不着你担心,你小子当心晚上让小米粒儿揍的屁股开花。”
米粒儿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许三笑看,似乎有话要说。许三笑道:“你要说什么?”米粒儿迟疑片刻,悄声问道:“你真打算拿我们家那二十亩好梯田去换野猪岭上那些不让砍的生林地?”
许三笑道:“你信我的,就直接拿那块地去换野猪岭北坡的山地,跟我一起干,保你不后悔。”
米粒儿道:“那地我妈本来就不打算种了,只要你说话算话,随你喜欢怎么处置都行。”
大槐树下的人们嘻嘻哈哈正说着话,大兰子本想再拿许三笑和米粒儿打趣几句,冷不丁一抬头,看见村长孟二俅出现在村路上,披着单衣,里头光着膀子,老远就直勾勾的往小卖部方向看。
许三笑也注意到了村长大人。这位百里侯平日里在村民面前威风凛凛,但对许三笑却存了几分忌惮,一来关于许三笑身上的传说透着邪性,二来他还欠着周至柔一笔钱,人死账不烂,周至柔没了,但借钱的字据还在许三笑手。孟二俅摇晃着身子走向小卖部,对许三笑说:“三娃子??????”
“不叫叔便罢了,咋连声大名都不会叫了?”许三笑面无表情道。
孟二俅眉头一紧,心暗骂一句小王八羔子,嘴里却道:“三笑兄弟,老爷子仙游这么长时间了,咱们这年纪又没差多少,我这叔实在有点叫不出,不如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吧。”
许三笑转身对米粒儿说:“去泡两碗茶来,茶叶到我家去拿。”说着把钥匙递给米粒儿。
米粒儿接过钥匙,心甜丝丝的,许三笑说话的语气分明没把她当外人,不是外人便是内人啦。小姑娘不顾酸疼的小腿在抗议,笑盈盈起身离开。
孟二俅眯眼看着,语气不阴不阳:“三笑兄弟好手段啊,财色兼收??????”许三笑脸一寒。孟二俅干笑一下,话锋一转,“米寡妇家的地快到日子了,那二十亩好梯田是米木匠活着的时候包下的,本来到了年限就要归还村上重新分配,但当初的承包合同里有一条优先承包条款,我之前寻思米寡妇这几年心思都扑在小卖店和米花的病上,家里又没有男丁劳力,不大可能会继续承包那二十亩地,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许三笑不客气的:“你确实想多了,这地我也没打算要,你要是想收回去,简单,拿野猪岭北坡上所有荒地来换。”
孟二俅眼睛一亮,忙问:“怎么个换法?”
许三笑道:“村上出个承包儿,把野猪岭北坡完全承包给我个人,山上的树墩子,烂石头全都归我就行。”
孟二俅闻听大喜过望,心道:那野猪岭上成材的树木早被砍光了,剩下的不管是野生的还是生的都是县林业局明令禁止砍伐的,直升飞机每年清明前后都来转悠检查,而且那些还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