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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秦从燕之赵始合从

    苏秦从燕之赵,始合从说赵王曰:“天下之卿相、人臣,乃至布衣之士,莫不高贤大王之行义,皆愿奉教陈忠于前之日久矣。虽然,奉阳君妒,大王不得任事。是以外宾客,游谈之士无敢尽忠于前者。今奉阳君捐馆舍,大王乃今然后得与士民相亲,臣故敢献其愚,效愚忠。为大王计,莫若安民无事,请无庸有为也。安民之本,在于择交。择交而得,则民安;择交不得,则民终身不得安。请言外患:齐、秦为两敌,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齐,而民不得安;倚齐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谋人之主,伐人之国,常苦出辞断绝人之交,愿大王慎勿出于口也。

    “请屏左右,曰言所以异阴阳而已矣。大王诚能听臣,燕必致毡、裘、狗、马之地,齐必致海隅鱼盐之地,楚必致橘柚云梦之地,韩、魏皆可使致封地汤沐之邑,贵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效实,五伯之所以覆军禽将而求也;封侯贵戚,汤、武之所以放杀而争也。今大王垂拱而两有之,是臣之所以为大王愿也。大王与秦,则秦必弱韩、魏;与齐,则齐必弱楚、魏。魏弱则割河外,韩弱则效宜阳。宜阳效则上郡绝,河外割则道不通,楚弱则无援。此三策者不可不熟计也。

    “夫秦下轵道则南阳动,劫韩包周则赵自销铄,据卫取淇则齐必入朝。秦欲已得行于山东,则必举甲而向赵。秦甲涉河逾漳据番吾则兵必战于邯郸之下矣。此臣之所以为大王患也。

    “当今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如赵强。赵地方二千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燕固弱国,不足畏也。且秦之所畏害于天下者,莫如赵。然而秦不敢举兵甲而伐赵者何也?畏韩、魏之议其后也。然则韩、魏,赵之南蔽也。秦之攻韩、魏也则不然:无有名山大川之限,稍稍蚕食之,傅之国都而止矣;韩、魏不能支秦,必入臣。韩、魏臣于秦,秦无韩、魏之隔,祸中于赵矣。此臣之所以为大王患也。

    “臣闻尧无三夫之分,舜无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无百人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卒不过三千人,车不过三百乘,立为天子。诚得其道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敌国之强弱,内度其士卒之众寡、贤与不肖,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存亡之机节固已见于胸中矣,岂掩于众人之言,而以冥冥决事哉!

    “臣窃以天下地图案之,诸侯之地,五倍于秦,料诸侯之卒,十倍于秦。六国并力为一,西面而攻秦,秦破必矣;今见破于秦,西面而事之,见臣于秦。夫破人之与破于人也,臣人之与臣于人也,岂可同日而言之哉!

    夫横人者,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与秦成,与秦成,则高台,美宫室,听竽瑟之音,察五味之和,前有轩辕,后有长庭,美人巧笑,卒有秦患,而不与其忧。是故横人日夜务以秦权恐猲诸侯,以求割地。愿大王之熟计之也。

    “臣闻明王绝疑去谗,屏流言之迹,塞朋党之门,故尊主广地强兵之计,臣得陈忠于前矣。故窃大王计,莫如一韩、魏、齐、楚、燕、赵六国从亲以傧畔秦,令天下之将相相与会于洹水之上,通质刑白马以盟之,约曰:‘秦攻楚,齐、魏各出锐师以佐之,韩绝食道,赵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韩、魏,则楚绝其后,齐出锐师以佐之,赵涉河、漳,燕守云中。秦攻齐,则楚绝其后,韩守成皋,魏塞午道,赵涉河、漳、博关,燕出锐师以佐之。秦攻燕,则赵守常山,楚军武关,齐涉渤海,韩、魏出锐师以佐之。秦攻赵,则韩军宜阳,楚军武关,魏军河外,齐涉渤海,燕出锐师以佐之。诸侯有先背约者,五国共伐之。六国从亲以摈秦,秦必不敢出兵于函谷关以害山东矣!如是则伯业成矣!”

    赵王曰:“寡人年少,莅国之日浅,未尝得闻社稷之长计,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诸侯,寡人敬以国从。”乃封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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