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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试的杨太师着了急,移文在羽林大将军陈元礼处,叫他亲自带了军士捕快人等,领了钟家看下处的老苍头,在城内城外那些庵院寺观、妓女人家、酒肆茶坊里各处稽查,好像搜捕强盗一般。”有的取笑道:“偌大个状元,难道被骗孩子的骗了去不成?”有的问道:“他的家在何处,如何不到他家里去寻?”又有人说:“他家就在乡间,离城只有三十里。整日的流星马儿边报一般地在他家来往打探哩。”有人说:“莫非被人谋害了?”又有老人家说:“那钟状元的父亲我曾认得,做官极好。就是钟状元,也闻得说在家闭户读书,如何有谁家谋害。”那些人你猜我猜,纷纷议论不一。景期听了,一头走,只管暗笑。又走过一条街,见有三四个做公的手拿朱票,满头大汗地乱跑。一个口里说道:“你说有这等遭瘟的事,往年的琼林宴是日里吃的,今年不见了状元,直捱到夜黑,治宴老爷立刻要通宵厚蜡的火烛七百斤,差了朱票立等要用,叫铺家明日到大盈库领价。你道这个差难也不难,急也不急。”那一个说道:“你的还好,我的差更加疙瘩哩。往年状元游街,是日里游的。如今状元不知何处去了,天色已晚,仪仗官差了朱票,要着各灯铺借用绛纱灯三百对,待状元游街应用哩。”又见几个官妓家的龟子,买了些糕饼儿在手里,互相说道:“琼林宴上,官妓值酒,不消半日工夫。如今俟了一日,状元还不到。我家的几个姐姐,饿得死去活来,买这些粉面食物与她们充充饥,好再伺候。”景期一一听见,心里暗暗惭愧:“因我一人,累却许多人,如何是好!”低着头又走。只见一对朱红御棍,四五对军牢摆导,引着一匹高头骏马,马上骑着个内官,后边随着许多小太监,喝道而来。景期此时身子如在云雾中,哪里晓得什么回避,竟向摆导里直闯。一个军牢就当胸扭住道:“好大胆的狗头,敢闯俺爷的导子么。”又一个军牢,提起红棍儿劈头就打,景期慌忙叫道:“啊呀,不要打。”只听得那壁厢巷里,也叫道:“啊呀,不要打。”好像深山里叫人,空谷应声一般。这是什么缘故?原来是陈元礼带着军士们,领了钟家的苍头,四处访寻不见,正从小巷里穿将出来。苍头在前望见那闯导的是自己主人,正要喊出来。却见那军牢要打,便忙嚷道:“啊呀,不要打!”所以与景期那一声不约而同地相应。苍头见了景期,便乱喊道:“我家主人相公,新中状元老爷在此了。”那些人听见,一齐来团团围住,吓得那扭胸的连忙放手,执棍的跪下磕头,那内官也跳下马来。这边陈元礼也下马趋来,齐向景期施礼说道:“不知是殿元公台驾,多多有罪了。”景期欠身道:“不敢,请问二位尊姓?”陈元礼道:“此位就是司礼监高公公,是奉圣旨寻状元的。”高力士道:“此位就是羽林陈将军,也是寻取状元的,且喜如今寻着了。但不知殿元公,今日却在何处,遍访不见,乞道其故。”景期就依着虢国夫人教的鬼话儿答道:“前日遇着一个方外异人,邀到终南山访道。行至中途,他又道我尘缘未断,洪福方殷,令我转来,方才进城,忽闻圣恩擢取,慌忙匍匐而来,不期公公与将军如此劳神,学生负罪深重矣,还祈公公在圣上面前方便。”高力士道:“这个何须说得。快牵马来与状元骑了。咱们两个送至琼林宴上,然后复旨便了。”说罢,左右就牵过马来。原来高力士与陈之礼,俱备有空马随着,原是防寻着了状元就要骑的。故此说得一声,马就牵到了。三人齐上了马,众军牢吆喝而行,来到琼林宴上。只见点起满堂灯烛,照耀如同白日。众人听见状元到了,一声吹打,两边官妓名役,一字儿跪着。陪宴官与诸进士都降阶迎接上堂。早有伺候官捧着纱帽红袍,皂靴银带与景期穿戴。望阙谢恩过了,然后与各官相见。高力士和陈元礼自别了景期与诸进士,回去复旨。这里宴上奏乐定席,景期巍然上坐。见官妓二人,拿着两朵金花,走到面前叩了一头,起来将花与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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