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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来。合词上本,登时斩首西市。

    这桩事体才完,又闻得有太子遁居浙江地方,弘光甚以为骇。阮大铖知道了,献策与马士英,须天子密遣内官召来南京,好作商议。又须批在礼部,先将先帝太子并永定二王俱赐谥,以绝众望。弘光欣然允行。

    正在行事,有旧太监高起潜侄儿序班高梦箕,密奏太子在浙。弘光遂差东宫旧内官李继周,奉御礼召来。李继周领了旨意,前至杭州遍访,听说已往金华府去了。连夜赶到金华,寻见了那太子,在一观音寺里。李继周细认了一番,却有六七分相像,只得跪下,口称:“奴婢叩小爷头。”那太子道:“我认得你,只是忘记你姓名了。”李继周道:“奴婢唤做李继周,奉新皇爷旨,迎接小爷进京。”那太子道:“迎接我进京,让皇帝与我做不让皇帝与我做?”李继周道:“这事奴婢不知。”遂把出御札送上。此时哄动了金华府大小官员,都来朝见,送供给,送嗄程。忙乱了两日,不敢停留,拨大船送到杭州。巡抚张秉贞一般也来朝见,同文武大小官员,支应那太子过去。

    李继周星夜往南京进发,到石城门住下。进城先禀了马士英,随即奏闻弘光。弘光差两个北京内官迎他入城,权住兴善寺。张王两内官一见了那太子,便抱足恸哭,连那太子也不知何故,又叫唤不出姓名。弘光听见说了,不觉大怒道:“真假未辨,何得便做出这模样来!就是真了,让位不让位,还凭我主意。这厮好大胆!”遂赐张王两内官和李继周死。正是:

    伤情不觉垂双泪,触忌同时赴冥途。

    且说那太子在兴善寺里,文武官投职名帖的络绎不绝。最后有督营卢太监至,端相了一番,真假难辨。那太子叱斥道:“你为何不叩头?”卢太监只得跪下道:“奴婢叩头。”那太子道:“你隔不多几时,却这等胖了。可见在南京受用。”那太监又叩头道:“小爷保重。”遂出了寺门,向众人道:“咱不曾服侍东宫,如何这般说,看来有些相像。是真是假,却认不真。”吩咐本营的兵道:“你们好好看守,真太子不消说该护卫了,若是假的,定不是小小神棍,也要防他逃去。”正说着,忽奉旨,文武官不许私谒。自此迟些来见的,都不得见而去。黄昏时候,又奉旨,移那太子入宫。

    过了两日,是三月初三,阮大铖在江北有密书与马士英。士英密奏了,弘光把那太子及从行的高成、穆虎等,俱下中城兵马司狱里。

    至一更后,把轿子抬那太子到中城狱来。时已大醉,狱里设一大圈椅,那太子坐在椅上,便呼呼睡去。到了天明,中城副兵马侍立在旁,那太子开眼见了,问道:“这是何处?你是何人?”副兵马道:“这是中城兵马司,小官是中城兵马。”那太子道:“你自去,我还要睡睡儿。”又闭眼睡。睡不多时,开眼见副兵马还在,问道:“你何故不去?”副兵马道:“该在此伺候。”又问道:“这纷纷往来的,是什么人?”副兵马道:“是走道儿的。”那太子道:“既是走道儿,为何都这般褴缕?我知道了。”副兵马找铜钱一串,放在桌上道:“恐爷要用。”那太子道:“我不要用,你拿了去。”副兵马道:“怕要买小东西,留在这里不妨。”副兵马才走去,四个校尉走来,叩头道:“校尉们服侍爷的。”那太子道:“你们把钱去买香烛来。剩了的,你四人拿去分了。”校尉买香烛至,那太子问了南北向,便叫点了香烛,拜倒在地,大叫太祖高皇帝、皇考皇帝,放声大哭了一场,才立起身来,尚哭个不止。人人为他掉泪。正是:

    不知真赝堪凭吊,铁石肝肠亦惨然。

    且说通政杨维垣,已转升了左都御史。南市那些轻薄的秀才,就造一谣言道:“马阮张杨,国势速亡。”本是满京人不服的了。维垣见有那太子一节,不管真假,忽飏言道:“驸马王昺侄孙王之明,状貌与先太子无二。”兵科给事中戴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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