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恋爱出了麻烦,不得已离家出走,另谋生计。正好当时步兵三团要被派往印度。为谋生计,我也入伍了,开始了以军饷为生的人生旅途。
“然而,我的军队生涯命中已经注定不会长久,在我刚刚学会了鹅步操和使用步枪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有一次我到恒河里去游泳,刚刚游到河中间时,一条鳄鱼就像一名外科医生做手术一样,干净利落地把我右边的整个小腿沿膝关节以下全咬掉了。由于惊吓和失血,我晕了过去。幸而连队的游泳能手、班长约翰?霍德也在河里,他抓着我向岸边游去,我幸免于葬身鱼腹。我在医院住了五个月,装上了这条假腿。出院后,由于残废,我被取消了军籍,从此生活便难上加难。
“你们可以想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就已成了无用的瘸子,运气该多么坏。谁知,陷入困境不久我就时来运转。一个名叫阿贝尔?怀特的人的种植园要招一名监工,帮他监管园里的苦力们的生活。这名园主碰巧是我原先服役部队上校的朋友。而自那次事故后,上校一直挺关照我。上校竭力把我推荐给这位园主。因为这项工作主要是骑在马背上,我的两膝还能夹住马腹,虽然失去半截腿,骑马还是不成问题。我的工作是在庄园内巡视,将工人的出勤及劳动情况向园主汇报。报酬不菲,住处也算舒适,因此,我很想在种植园度过自己的余生。阿尔贝·怀特先生是一位和蔼可亲容易相处的人。他时常到我的小屋来吸支烟,聊聊天。出门在外的白种人彼此都相互关照,都有一种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感,不像我老家的白人,老死不相往来。
“唉,谁知好景不长,突然间,印度民族大叛乱爆发了。头一个月,人们还感不到多大的风暴。可到了第二个月,二十万黑鬼就如脱缰的野马,失去了约束,把整个印度搅成了地狱。当然,有关这一切,你们比我了解得更清楚,因为你们可以看报上的报道,而我这个识字不多的人,只能凭自己的眼睛看,去亲身经历啦。我只能了解到身边的事我们种植园位于跟西北几省搭界的玛特拿地方。大暴乱的日子里,每天晚上,焚烧房屋的火焰照得满天通红;白天,一批批的欧洲士兵护送着他们的妻儿穿过我们的庄园,到驻有军队的阿格拉城去避难。阿尔贝?怀特先生很固执,他认为这些叛变的消息未免有点太过夸大,混乱局势不会延续多久的。他仍然悠然自得地坐在他的阳台上,吸吸烟,喝喝他的威士忌。我与庄园管家道森先生和他的太太坚守在怀特先生左右。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灾难终于降临了,那天我正好出去到别的庄园办事,直到黄昏我才骑马缓缓回家,途中,我的目光被陡峭的峡谷底的一堆蜷伏着的东西吸引住了。我骑马走下去一看,不禁心惊肉跳,道森的尸体就趴在不远的地方。道森的妻子,已被人剁成一块块,而且尸体已被豺狼和野狗吃得只剩下了一堆残骸。他手里还握着打完了子弹的手枪,在他的前面躺着纵横交错叠在一起的四具叛兵尸体。我握着缰绳,正不知如何是好,又看见庄园主阿尔贝·怀特先生的房子烧起来了,火焰已冲上了屋顶。我知道这时赶过去已经毫无用处,而且还会将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从我所站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许多身穿红色外衣的黑鬼正围着燃烧的房子手舞足蹈,他们有几个人扭身朝我的方面指了一下,紧跟着就有两颗子弹从我脑袋旁飞过去了。我拨转马头狂奔而去,半夜时分到了阿克拉城。
“然而阿克拉也不是个避风港,实际上,整个印度都像是一个马蜂窝。聚拢到一起的英国人,竭尽全力也只能保护枪炮射程内的小块土地,其他地方的英国人则都成了落难者。这是几百万人对几百人的战争。然而最让我们痛心的是:我们精心训练出的士兵如今也倒戈叛乱了,不论是骑兵、步兵,亦或炮兵,都卷入叛潮。他们的武器装备是我们提供的,甚至军号的调子也和我们的一样。孟加拉第